寒冬的夜,兩人並肩站在路邊,一時間誰也沒開口說話。
直到李寒星直視老楊,緩緩問道:
“什麼意思?”
“你猜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這一刻,老楊渾身的酒意似乎都散了。
“我同學之所以犧牲,其實也是因為這件事。”
他搓了把臉,苦笑:
“他在臨死前想將查到的一切都告訴我,讓我繼續查下去。”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剛開了個頭,人就斷了氣。”
李寒星一字一頓道:
“別人都說,他是在查一樁舊案時,因公殉職。”
老楊盯著鞋尖,“誰知道呢。”
那樁舊案,指的是帝都三年前在護城河裏發現的女屍。
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和痕跡。
重案組追查了幾個月,仍然毫無頭緒。
老楊的同學名叫許一陽,他的師父當年正是這樁案子的負責人之一。
可案子查到一半,師父就因為心髒病先走了。
彌留之際,他拉著許一陽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
這也是許一陽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執著的原因。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他幾年來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成功抓捕嫌疑人。
卻也永遠倒在了嫌疑人的刀下。
可直到臨死前那一刻,許一陽才知道,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然而,一切已成定局。
最適合成為真凶的那名真凶,已經在他的努力下成功落網。
他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撐著最後一口氣,將真相告知昔日好友,期望著有一天能真相大白。
最終也沒能做到。
這起案件與風城的販毒案,完全風牛馬不相及。
誰也想不到,背後的那人,會是同一個。
“也許很快我也會‘意外身故’,或者‘因公殉職’。”
老楊故作輕鬆的聳聳肩。
“這事誰說的準呢。”
“你已經暴露了?”李寒星敏銳的察覺到有哪裏不對。
好半晌,老楊才“嗯”了一聲。
李寒星揉揉眉心,“我給你批假,暫且避避。”
“用不著。”老楊道。
李寒星眉頭緊皺,“你不讓我查,卻又將這件事特意告訴我,現在又——”
頓了頓,他眼裏有了一絲明悟:
“那些人聯係你了,或許,還開出了什麼條件?”
老楊聲音很低:
“接到許一陽電話的第二天,就有人聯係我了。”
說到這裏,他看了眼李寒星意動的表情,語速更加快:
“但不是幕後的人,隻是個隨時可以放棄的馬前卒,這條線查不下去,你別想了。”
李寒星隻問道:
“是什麼條件。”
老楊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的別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一切都在無言中。
李寒星挑眉,“我?”
他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玩的笑話,勾起嘴角,笑聲始終冷得嚇人:
“那幫人想要我?”
老楊頭幾乎垂到地上:
“他們很欣賞你的能力,想要讓你為他們辦事。”
李寒星輕嗤一聲:“辦什麼事?”
“放了那個毒販子,徹底打通風城這條線。”
李寒星斬釘截鐵:“不可能。”
老楊咬咬牙,一鼓作氣說完:
“要是不答應,你會死。”
說著,他指指自己:
“我,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