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股可怕的力量,仿佛是天之四極,在【赤色之城】的上空相互碰撞。
空氣中充滿了壓竹子般的鳴動,指尖大小的碎石更是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自然碎裂……電弧遊走,火氣流淌,狂風呼嘯。
活著的人,此時更是渾身焦躁,流淌在血脈之中的血液仿佛不受控製似的,漸漸加速運行,難受讓心髒超過了符合,熱毒由內而外地散發而出。
【千劫】大君一擊可怕的炎力衝擊之後,自大祭會場為中央四散而去的波紋幾乎覆蓋大半的都城。
房屋已經被吹塌,街道上巨大的磚塊翻飛,人們被掩埋在了瓦礫之下……四周慘叫聲不斷,幸免於難的人民就像是被迎頭痛擊般,勉強地從廢墟之中爬出,卻看見了這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一名老者惶惶間跪倒在地上,“【天神】啊,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要降下如此災難啊……”
老者嚎啕大哭,隻因為麵前倒塌的屋子裏,正埋著他畢生的愛侶。
如此的情況隨處可見。
……
轟隆隆……大型的石板被推開,渾身血跡的男子此時借著長刀,踉踉蹌蹌地走出——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根壓倒的石柱此時也被推開,站起來的則是與男子有著一般無二相貌的另一個男人。
唯一不同的是,石板下走出的他臉上有著一道明顯的十字傷疤……【丁修】!
而他則是錦衣的丁修。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慘烈的對決,然而對決的最後卻因為那席卷全城的可怕炎力衝擊而被終止。
【赤色之城】上空四極,四道可怕的力量在肆掠,是個人都能頭皮發麻……但四極之中的血光裏麵,他們卻同時看到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大人!”錦衣丁修脫口而出,表情又驚又喜。
“雨化田?”另一【丁修】則是眉頭深深皺起,旋即釋然般,“是了,既然冒充我的偽物出現,那麼冒充他的偽物肯定也……”
殺念徒增。
憎恨,厭惡,絕望……濃鬱得猶如粘稠淤泥般的殺機,瞬間排山倒海似的湧向了錦衣丁修的身上。.伍2⓪.С○м҈
他不能做些什麼,隻能托著已經無比疲倦的身體迎上,因為……心中也有一道聲音驅使著他,要將對方殺死。
這一場仿佛注定隻能生還一人的對決,再次展開。
不遠處,青年躲藏在了廢墟之中,透過縫隙看著這一場命運的廝殺……他又不甘心地看了眼天穹上的巨大窟窿。
本來,那才是眾人離開地下苟活之地的目的。
然而命運像是開了個玩笑般,當他們再一次走到地上的時候,那占據了他們人生的偽物們竟是一同出現。
這讓,他們就有了暫時不能離開的理由。
這樣……【赤色之城】仿佛就像是一個詛咒一樣,始終留住了他們。
“安息吧,兄弟。”
青年歎了口氣,低著頭,同處的廢墟之中,兩具屍體並排倒下,他們手中的秀春刀,一柄鋒利,一柄生鏽,然而而此時卻也已經互相刺入了對方的心髒之中。
“黑暗已經到來了,這一切終將回到起點。”
青年爬出了廢墟,看著已經跨越了城牆的黑暗……他目光忽然看相了遠處的城區的一角,喃喃自語道:“你很快就會安全的了…至少是暫時。”
當黑暗徹底籠罩,就是【蒼生之門】另一麵出現的時候……【赤色之城】,便隻是一座空城……大概。
這一次的【赤色之城】的大祭,與以往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直覺告訴他,這或許是命運所安排的一次,也有可能是唯一一次破局的希望。
可是,究竟要做什麼呢?
“世間一切之癡愚與盲目,才是動亂的根源,唯有永恒的黑暗才能帶來……安寧。”
青年突然之間感覺心髒像是被一隻手掌輕輕握住了般,當這低悵之聲響起的瞬間,一股驚悚之感讓他本能地尋找它的來源。
青年的童孔漸漸睜開,童孔裏倒影的,是一團黑暗的……物質。
長街就像是突然便成了能夠吃人的淤泥泥潭般,隻見一道身影緩緩自那黑泥之中緩緩浮升。
“怎會……”青年露出了不可思議與恐懼之色。
隻因為他看清楚了著浮出身影的模樣……那在地洞深處,伏桉而眠,雙腿殘疾,毫無生氣的伏桉者。
黑色的長發此時幾乎垂落地麵…是一片一片的,不是一絲一絲的,隻有黑童而沒有眼白的雙眼,蒼白的肌體近乎完美,那本應該截斷的雙腿更是再次長出。
有種詭異的美感在此人的身上流轉。
當青年注視著他的時候,伏桉者也緩緩地轉過了臉來……對視的瞬間,青年心髒再一次被緊握住般,呼吸瞬間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