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筆錄,臨走的時候,時濛把手中的紙袋遞給警察,麻煩警察轉交,裏麵放著疊好的大衣。
警察看上去很忙,合上筆錄本指了指走廊盡頭的審訊室:“人就在裏麵,放在門口就行。”
時濛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審訊室的門虛掩著,看樣子接班的警察還沒到。
放下紙袋抬起頭,視線剛好透過門縫和稀疏的鐵欄杆,與坐在裏頭的人碰個正著。
血紅的眼睛昭示著一夜未眠,此刻卻目光炯炯地看過來,看得時濛猛地瑟縮,所思所想全被看透一般。:-)思:-)兔:-)在:-)線:-)閱:-)讀:-)
“是來看我的?”
時濛聽見傅宣燎問。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身上的襯衫微皺,沒戴手銬,因為頂天立地的堅固欄杆足以桎梏他的行動。
在楓城赫赫有名的傅家掌權人,竟由於涉嫌盜竊被關在囹圄般逼仄的審訊室裏,傳出去又是一樁茶餘飯後的笑料。
分明淪落至此,傅宣燎臉上仍掛著笑。
而這種時候,越是膽怯,時濛越是要命令自己不準逃跑。
他指地上:“你的衣服。”
傅宣燎隔著欄杆看向他:“那我的寶貝呢?”
時濛咬了咬牙,想說沒有什麼寶貝,我不是什麼寶貝。
可他不能說,因為一旦出口,便等於承認知道傅宣燎這次來到這裏不是為了看他笑話,而是為了對他好,為了保護他。
他近乎盲目地抵抗著——就算要展開一段穩定、健康的關係,那個人也絕不可能是傅宣燎。
“你的東西我沒碰。”
時濛說完便要走,又聽傅宣燎說:“等一下。”
被叫住的那一刻,壓在時濛心裏的石頭終於有了下落之勢。
他以為傅宣燎該質問了,該發飆了,那麼一切都可以回到正軌,他不用再說謊,不必良心不安,更不必擔心接下來不受控製的發展。
可是傅宣燎沒有。
“院子裏種的花,不要那麼頻繁的澆水,先前下了一周的雨,泥土已經足夠溼潤。”
說的是時濛種在院子裏的金盞花,已經長出半截手指高的花芽。
走道臨窗,晨間稀薄的陽光灑在身上。
身後的傅宣燎用再平淡不過的語氣,說著最尋常不過的話:“那是一種向陽生長的花,和我的寶貝一樣,也不喜歡淋雨。”
第50章
時濛回到住處,路過院子裏種的那片金盞花,看了好幾眼,到底沒把剛搭上不久的頂棚拆掉。
陰天防雨,晴天防曬,一棚兩用,有什麼不好?
倒是習慣性地提起水壺時,猶豫後還是沒出去澆花。秉承著科學嚴謹的態度,時濛還用手機上網查了下,百科上說金盞花確實喜幹燥怕溼潤,他便理所當然地告訴自己這個選擇是為了花長得好,與其他無關。
隨便弄了點吃的對付午飯,時濛便在畫板前坐下。
繪畫比賽已由馬老師代為報名參加,由於主題是人像畫,時濛拿著炭筆在畫板上勾勾畫畫半天,也沒想好畫什麼。
他不擅畫人像,甚至對此有種天然的抵觸。之前和馬老師通過郵件探討過這個問題,馬老師的意見是讓他試試畫周圍的普通勞動人民,還原最真實的樣子,畢竟越是樸素的東西越是容易打動人。
於是時濛開始在腦袋裏搜索最近見過的人。潘家偉剛添了兩個耳洞,看上去和樸素完全不搭邊;潘阿姨剛燙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