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1 / 3)

評,時濛隻在旁邊聽著,不敢加入,就算有人認出他過來敬酒,他也不知該作何表情。

何況他們說的話,時濛一句也聽不懂。

先是一位有過幾麵之緣的鑒賞家,笑容和藹:“當時我就說,你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誰也不想碰上那種事。”再是某位畫界前輩,寬容豁達,“好在一切已經水落石出,今後好好創作,讓不愉快隨風而去吧。”

還有素未謀麵的媒體人員,懷著打探的目的:“請問時先生您這次來到這裏,是為了親自為自己的畫作正名嗎?”

被傅宣燎攔了下來。

帶著一頭霧水的時濛往場邊去,找了處人群稀疏的地方讓他坐下,傅宣燎指向舞台:“看,開始了。”

時濛懵懂地抬頭望去,隻見一道光倏然亮起,打在屏幕之上。

而屏幕正中,正是那幅出自他手、如今已不見蹤跡的《焰》。

後來發生的事,時濛都記不太清。

隻記得好像做了個夢,有人將他的畫的照片展出,並根據權威鑒定師出具的鑒定結果,更正了該畫作的作者姓名。

醒來後時濛不信,看見畫的下方赫然署了“時濛”的名,聲音和畫麵通過感官傳遞到心髒,引起震耳欲聾的跳動,才有了一些實感。

台上麵熟的主持人在為主辦方曾經弄錯畫作的作者表示歉意,然後再隆重介紹這幅出自新生代畫手時濛的匠心與靈氣並存的作品。

他的每一筆沉浸,每一根線條傾注的心血和感情,都被看到,都得到認可。

那麼多溢美之詞落入時濛耳中,所有掌聲和讚揚為他響起,恍惚間,時濛又回到那個為他鑄造的夢境。

不同的是,這次的美夢,永遠不會醒。

宴會結束,喧囂散場,時濛走在通往外麵的走道上,忽然歪了下`身體。

被傅宣燎眼疾手快地扶住,皺眉道:“讓你少喝點。”

時濛扯開嘴角,眯起眼睛:“我高興。”

千金難買小蘑菇高興,傅宣燎便隨他去,心想等下說不定有驚喜。

等車行駛在路上,才發現想多了。時濛醉歸醉,神智卻還清醒,甚至還有力氣掏出小本本,畫了幅還原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鍾樓夜景。

他把畫舉到傅宣燎麵前,問:“好不好看?”

傅宣燎說好看,他不信,又問:“真的?”

“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別人。”

“我就問你。”

“好。”

傅宣燎應了一聲,把車停在路邊,把本子接過來在閱讀燈下細細打量,然後由衷地說:“很棒,比當年畫室的老師畫的都要好。”

時濛還是懷疑他的鑒賞水平:“可是,你隻學了不到一周。”

“那又怎麼樣,好壞我還能分不清?”傅宣燎指了幾處,“看這幾根線條,沒個十幾二十年的勤學苦練,怎麼畫得出來?你這些年有多用心多努力,我都看在眼裏。”

“你想想,剛才那些人每幅畫都會鼓掌嗎?還不是因為你畫得好,特別的好,不然他們正眼都不樂意瞧。”

話音落下,車內一時安靜。

接著,時濛在寂靜深處,抬手抹了下眼睛。

把傅宣燎嚇得不輕,以為自己哪裏說錯,想哄又不知該從哪裏哄起,隻好抽了紙巾,扮了時濛的下巴讓他轉過來,輕輕為他拭去眼角溢出的淚,說:“我錯了,你別哭。”

笨拙得連家貓都不如。

時濛罵不出口,心裏百轉千回,啟唇唯餘一句:“你好煩。”

傅宣燎一愣:“我、哪裏煩?”

時濛不想說,他就追著問,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仿佛隻要時濛說了,他就能原地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