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1 / 3)

過被人冷眼嘲笑她曾經的癡情錯付。

茶幾上的茶已經涼了,池秋看著瓷杯中的春茶,緩緩歎了口氣。

婚姻不比戀愛,兩個家庭的人際關係很難處理,而像陸家與池家的各方麵關係便更難處理了。雖然陸鳴時常讓他不必在意這些,可池秋還是不想怠慢了那些曾經對陸鳴關懷過的親人。

陸鳴的情感淡漠,這是一時無法改變的事實。可池秋的情感是正常的,他認為自己作為陸鳴的伴侶,有些事情需要一起分擔才對。

他轉過身,透過落地窗,他看到背對著自己的陸鳴正在同陸奉申說什麼。

陸奉申的表情不再溫和,兩人似乎是起了爭執,但也僅僅是幾句。池秋看到陸奉申努力壓下了自己的情緒,萬分無奈地按了按陸鳴的肩膀。

池秋看懂了陸奉申的一句口型:你要走出來。

池秋抿了抿唇,情緒低落。他大抵知道陸奉申為什麼說這句話,也知道陸鳴並不想對自己坦言這些過往。

他不懷疑陸鳴對自己的愛,但他明白,自己還沒有成為陸鳴可依賴傾訴的對象。他應該給予陸鳴更多的愛,就像心理醫生所說,陸鳴的一顆心已經被凍結成冰,焐暖他的人必然會先遭遇寒冬。

池秋願意。

漸漸地,池秋側過身,不再盯著他們看。因為張姨已經走到了池秋麵前,她彎腰收拾了多餘的茶杯:“先生,您怎麼了,心情不好?”

池秋隨口道:“沒有,就是有些累了。”

“估計是這幾天在醫院裏沒休息好,等會兒您去睡個午覺,好好歇歇。”

池秋感謝張姨的關心,他想起臥室裏的玫瑰,忽地說:“我不困,張姨,有時間的話,可以教我做幹花嗎?”

張姨比池秋早一步見著那束玫瑰,她笑道:“我就說陸總很快就會送您新的玫瑰。”她問,“那麼大一束都要做成幹花嗎?”

“就做幾朵試試吧。”池秋有些羞澀地笑了笑,“陸鳴說以後會經常送我花,家裏可能要多買一些花瓶。”

話音剛落,陸鳴已經從外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不太好,方才的談話似乎是不歡而散。

張姨是個機靈的人,她見陸鳴心情不佳,隨意說了幾句後便端著茶杯走開了。隻留下池秋一個人,默默地站起身:“陸鳴?”

陸鳴走過去,從池秋身前經過,語氣淡漠,甚至沒朝池秋看上一眼:“我去衝個澡。”

池秋隨即跟上去,走得急了,被自己絆了一跤。還好沒人看見,他拍拍自己膝蓋,不顧疼地進了臥室。

可他才剛一進去,浴室的門便關上了。

池秋吃了個“閉門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水聲很快傳來,它淹沒了陸鳴混亂的思緒。

陸鳴不斷地搓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C市的意外事故是一根導火線,最近他頻頻想起過去的事情,惹得自己很不舒服。

陸悠是他的一個噩夢,也是他埋在心裏的一顆炸彈。

他愛她,也恨她,更可憐她。

陸鳴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仿佛變得寒冷。陸悠的葬禮、陸悠的死亡、陸悠的微笑,一切曆曆在目。他看到自己的一雙手沾滿了鮮血,閉眼再睜眼,還是滿眼血色。

不知何時,陸悠的聲音在他耳邊咬了一口,將他扯得生疼。

“為什麼隻有我們母子如此不幸?”她微聲,捂麵哭泣,“光搶走他們的財產有什麼用?他們的痛苦有我們的千分之一嗎?”

陸悠的影子在陸鳴麵前“出現”,喋喋不休地抱怨。

“沒有的,他們沒有的!”她抓著自己的長發,蹲坐在花灑下,溫熱的洗澡水打濕了陸悠全身。漸漸地,陸悠站起身,和她死去那天一樣,她渾身是血,腥味無聲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