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3 / 3)

他的掌心鬆了勁兒,戒指盒滾到了床單上,孤零零的一個。既然是抓不住的東西,他不要了。

他承認自己今天連夜趕來,為的就是一線生機。他沒有拿走季飛寧的證據,更沒有對陸鳴咄咄逼人。但陸鳴一句接一句的冷漠,足以給他的感情判了死刑。

池秋吃力地撐起手臂,他的淚水都哭幹了,同空虛的心靈一樣,池秋整個人都是空蕩蕩的。

他起身,想要離開這裏。

陸鳴按住了池秋的肩膀,什麼話都不說了。他抓著池秋的肩膀不敢用力,也不敢鬆手。$思$兔$在$線$閱$讀$

他怕一鬆手,池秋就走了。

在真相麵前,陸鳴的謊言不堪一擊,所以他不得不承認。可現在,他卻後悔承認。向來心思縝密的他,在這個時刻,除了心疼便是內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看著池秋哭,他的心就脹得難受。

池秋的聲音沙啞:“鬆手。”

陸鳴沒動。

池秋抬起頭,收起了哭泣的行為。他開始變得冰冷,紋絲不動地看著陸鳴,他眼中那把炙熱的火熄滅了,一絲火星子都沒有留下。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池秋連聲線都沒有再沾染著哭音,陸鳴還是抓著他的肩膀。

池秋微聲:“陸鳴,鬆手,我很累。”

“拜托你。”

陸鳴不得已,緩緩地鬆開了手。和池秋來時一樣,陸鳴的手正在微微發著抖。他克製地按住自己的右手,呼吸沉重,一著急:“別走!”

池秋聽不到陸鳴語氣中的改變了,他無動於衷地推開了他。

陸鳴低著頭,腦袋發麻,焦渴地握住池秋的手,重複道:“別走……”

池秋駐足不動,但他或許不知道自己冰冷的神情正在刮著陸鳴那顆逐漸複蘇的心髒。陸鳴遲鈍,極力思忖下,他挽留池秋的語句顯得十分可笑。

隨著他快要脹裂的心髒,陸鳴難受地咬緊了後槽牙,艱難地說:“在這段婚姻裏,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我們會——”

白頭偕老。

這未出口的四個字,被池秋一記打斷:“我不需要。”

不是每個人都能盡情沉溺在虛假的愛情中,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憐憫的感情。池秋渴望愛,卻不是一個乞丐。

他本來不想說的:“陸鳴,你既然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整整十年,我都忘不掉你。你對我來說,就像是天上的一顆星星那樣珍貴。”

陸鳴的額前滲出一絲冷汗。

池秋木訥地失了神色,他說:“哪怕你對我說明來意……我未必不肯幫你,未必不肯和你演一場戲。”

“我這麼喜歡你,隻要你開口,我一定會幫你。”

幫你複仇,幫你完成心願。如若一開始就是袒裎相對,池秋一定會幫他。

“陸鳴,你何必要騙我呢?”

現在一切都遲了。

陸鳴整顆心在絞痛,痛到麵部表情不由自主地開始扭曲,微微抽搐。他偏過頭,想把自己的不自然掩藏住。他的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口腥甜的血,連咳嗽都無法盡情暢意。

他別過身,背對了池秋。

臥室門外,傳來季宴琛的聲音。

池秋進來太久了,季宴琛在外麵越等越焦急,實在是坐不住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想著先進來再說。結果一到他們臥室,就不湊巧地撞見這一幕。

池秋像是換了一個人,曾經溫柔到連半個狠字都說不出口的人,如今冷眼地看著猶如石頭般沉悶不語的陸鳴,字字淩冽:“其實你這種人,和誰結婚都無所謂。隻是因為我看不見,於你而言最方便,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