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2 / 2)

20xx 年 9 月 9 日”

第五封,9 月 10 號,時間是陸悠遇害的一周前。

眼淚打濕了僅剩的幾個字,連書寫的手都在顫唞,將每一個字都寫得歪歪扭扭。

“池秋:

展信佳。

很想你。

陸鳴

20xx 年 9 月 10 日”

…………

當天晚上六點左右,老婦送來了晚餐。

她按照陸鳴的吩咐,沒有敲門。她用備用鑰匙直接打開門,想將晚餐放到餐廳中去。結果一進門,她看到陸鳴還是來時的那副打扮,就連行李箱都仍是放在門口的位置。

沙發前的矮桌上,放著一堆撕開的信封。

以及那一封又一封裏的,陸鳴曾經寫下的字句。它們被陸鳴一一閱讀,然後隨著時間排序,疊成了一遝。

而信件截止的日期,是在陸悠去世的前一周。在那短短的幾天內,陸鳴沒有寫下任何一封信,誰也不知道他遭受了什麼。

秋天的天色暗得早,陸鳴忘記了開燈。

窗戶外,已經沒有日光能夠給予他看信的條件。所幸,他也已經看完了。他一動不動地坐著,仿佛將自己定格是他的本能。

老婦欲言又止地望了望他,本分地將晚餐放到了指定的位置,默默地離開了屋子。她是個守規矩的人,並沒有出聲打擾陸鳴。

陸鳴的眼眶微熱,手裏的信紙被他反複地摸出了溫度。每一封信的每一個字,都掛在了他的心裏。原來他是那麼地

陸鳴看著小孩手裏的風箏,想到了自己要變成一隻風箏的事情,微微出了神。

於是,他問小孩:“你的風箏可以飛多高?”

小孩驕傲地說:“非常高!”

陸鳴表情僵硬,冷著一張臉,在小孩裏十分不受歡迎,他認真地問:“那它飛得遠嗎?”

小孩奇怪地看著他:“你這麼好奇,為什麼不自己買一隻試試?”

幾個孩子一哄而散,陸鳴則真的去一家商店裏,買到了一隻不大的風箏。他像是一個 “神經病”,在深夜,牽著風箏的線,去空曠的場地上跑了半天。

路燈的光很遠,他的風箏飛不起來,墜落在黑漆漆的草地上。

陸鳴有些失落,原來風箏飛不到池秋身邊啊。

他轉身,恍惚間,他看到 17 歲的自己正抬頭望著天空,仿佛要變成風箏飛走了。

半晌,陸鳴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明天可能是一個雨天。孩子們放風箏的約定,看來實現不了了。

他也該回去睡覺了。

到了 “家”,陸鳴把風箏掛在了牆上。他蹲下`身,率先整理了自己的行李箱。他沒有打開陸悠的房間,而是徑直走向了側臥,那個他短暫住過幾個月的房間。

裏麵的擺設簡單,抽屜裏還留有他用過的手電筒,一遝泛黃的空白信紙,以及一盒快要用完的圓珠筆。

陸鳴拿出睡衣,去浴室裏簡單地洗漱。

不知怎麼的,陸鳴一踏進這個浴室,就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木訥地抬起頭,朝四周張望。白潔的牆麵,仿佛新刷過一樣,沒有任何一絲傷疤。

傷疤是在他的心裏,他懷疑是身體中的血腥味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他的潛意識裏有一道聲音,催促他離開這個浴室。他強忍著不適,火速洗了澡。當他對著鏡子看時,背後的牆麵突然成了紅色。他驚悚著轉身,牆麵依舊很白。他的腦袋一抽,痛感似是一道閃電劃過。

陸鳴手腳發麻,在狹小的空間裏。

他再次看到了陸悠,她身穿白衣,麵容如同血色裏的茉莉花,美麗純潔,她被釘在了牆上,永遠睡去。

陸鳴幾乎是失去了聲音,一把打開了浴室的門。他沒有往後看一眼,熟悉的感覺將他包裹,壓抑、窒息在無窮無盡地折磨他。

原來那麼多年的恐懼,都被藏在這間浴室中。

陸鳴不敢回頭,他生硬地咽了一口唾沫,雙腿發軟,踉蹌一步後,他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蓋生疼。

他抬頭,聽到 “嘀嗒嘀嗒” 的聲音。

聲音是客廳牆上的時鍾發出的,它像是在催眠陸鳴的神經。

——舊地、舊物、陳舊的回憶。

當年,在這個客廳裏,時鍾指針也是這樣不斷地走著。陸悠就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外麵的雨,與陸鳴沉默無言。

雨下得越大,陸悠的心就越冷。她瘦得不像話,美麗的五官深深凹陷,似是一朵即將枯萎的玫瑰。殘敗後,依然豔麗。

“小鳴,你真的要離開我?”

在她身後,17 歲的陸鳴站在原地,低著頭,一雙手抓緊著自己的衣角。他發著抖,眼淚攻陷了他的視線。

“是。” 陸鳴的眼淚掉下來,他也瘦得厲害,憔悴得厲害,他看不清陸悠的臉,“媽,別折磨我了,求求你。”

第89章 “噩夢初醒,不會再忘。”

【89】

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