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2 / 3)

陸鳴見陸奉申遲鈍,唯有自己主動坦白,他高興地把傘整齊地收好,說:“傘是池秋給我的。”

“今天見到了?” 陸奉申忙問。

陸鳴搖了搖頭:“雖然沒見到,但池秋怕我淋雨,讓蘇姨給我送傘了。他還會擔心我,我就還有機會。”

陸奉申一時語塞,真是為自己的外甥感到心酸。他上前推了推陸鳴,讓他趕緊去換身衣服:“趕緊的,別感冒了。” 話罷,他說,“實在不行的話,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外婆說的對,這事兒我知情不報,也是同謀,得一起去道歉。”

他自認池秋會給他一些薄麵。

“不用。” 陸鳴是一口回絕,“我自己的錯事,我自己認。你現在過去,池秋反而會生氣。”

當務之急,是得和池秋見上麵,說上話。這一點,陸鳴確實有點急了,他還得再想想辦法。

傍晚,吃過晚飯,陸奉申沒時間開導陸鳴,一頭紮進了書房中作畫。他這兩天靈感較多,一直專心地畫畫。

陸鳴泡了一杯茶,幫陸奉申端到了書房。一進去,他就看到書房的角落裏,多了一幅巨大的畫作。

陸鳴想了幾秒鍾,不確定地問:“這是……《複刻春日》?”

陸奉申頓住了筆,不禁詫異:“你還記得它?”

陸鳴點頭,他當然記得。這是陸奉申成名前畫的,雖然不夠出眾,筆觸也十分稚嫩,卻被當初年僅八歲的自己誇獎過,稱之為筆下春日。

那會兒,精神狀況還算可以的陸悠,在陸榮天和陸鳴的陪伴下,出國看望自己的父母兄弟。午後微風和煦,她的目光溫柔,和兒子一起目睹陸奉申完成了這幅畫作。

那是陸鳴第一次看別人作畫,他格外喜歡它,便小心翼翼地問陸奉申能不能把這幅畫送給自己當之後的生日禮物。

當時的陸奉申十六歲,是個半大的少年。麵對一個小小的崇拜者,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爽快地答應了。

為了將畫當作禮物送給陸鳴,他一個人在倉庫裏尋了半天,才找到一塊厚實的布料。他折騰了許久,將《複刻春日》妥善地打包了起來。

遺憾的是,陸榮天並不喜歡它,也不打算帶著它一起回國。這種所謂的藝術,讓他覺得窒息,就像是看到了精神失常時的陸悠一樣。

彼時,懂事的陸鳴第一次揪緊了陸奉申的手,努力地在舅舅的陪伴下,為自己爭取了一次。然而換來的,卻是陸榮天越發嚴厲的批評。

年幼的陸鳴隻好乖乖地放棄了它,順從地接受了陸榮天的指責。在缺失關愛的家庭中,他一直很聽話,不會頂嘴。

如今,這幅畫安生地放在了陸家的別墅內。

對此,陸奉申的解釋是:“這幅畫我本來是出售在展廳中的,但季家那個二少爺囂張狂妄,他非要無理取鬧地同我買,還嚷嚷著不差錢。那態度啊,就不像是真心喜歡的,我怎麼可能賣給他?”

為了避免季宴琛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陸奉申直接把這幅畫撤了,謊稱已經找到了買家。而這幅畫太大,放在自己的居住的酒店中太占位置,現在放在陸鳴別墅裏,就正正好了。

他像是悟了什麼,笑著說:“兜兜轉轉的,這畫還是和你有緣分。不過,你現在對這些也不喜歡了吧?”

陸鳴卻抓住了重點,答非所問:“季宴琛不是會欣賞畫作的人,他沒道理纏著你。”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他說他是要送人,問是送誰又不肯說。”

陸奉申是個極其愛惜自己作品的人,平日也根本不差錢,所以賣畫通常是他挑選買家。遇到季宴琛這種滿身銅臭味,隻會糟蹋藝術的人,他肯定是避著走,再多錢都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