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表情太過沉重,見此狀況的席與風不免猶疑:“這是……你的毛巾?”
“新的,沒用過。”江若幹脆扭身,眼不見心不疼,“記得泡一下再上身。”
等人進了洗手間,江若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叫“你的毛巾”?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把自己的貼身用品強塞給別人的變態嗎?//思//兔//網//
席與風洗澡很快,出來的時候江若板著臉,生悶氣的表情。
借住而已,席與風管不著那麼多。他在雙標間那張空著的床上坐了下來,用毛巾擦頭發。
不大的空間裏潮氣四溢,摻雜著甜膩的香精氣味。
江若聞出來了,是他上回在王姐的超市買的打折沐浴露。
眼神飄飄忽忽往另一張床移動,江若看見席與風穿著來時的一身衣服,許是因為身上沒幹透,襯衫紐扣暫未扣齊,濕漉漉的黑發垂在額前,給他那挑不出錯處的麵孔添了一抹清潤的溫和,中和掉不少由內散發的冷峻。
正想著,席與風忽然似有所覺地偏過臉,江若狀若無事地轉開視線,繼續盤弄手裏的衣服。
這回,席與風沒像上次那樣,問他“看夠了嗎”。
江若洗完澡出來,看見席與風歪靠床頭,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左手在觸控板上移動,看樣子在處理文件。
不是說去打高爾夫了嗎?白天玩晚上工作,這就是霸總的時間管理?
隻在心裏悄悄吐槽,沒真說出口。江若尚且有幾分作為欠債者,或者說受助者的自覺。
他躺到床上,被子蓋一半,拿起厚厚的劇本接著看。
沒看幾行,聽見隔壁床電腦裏傳來人聲。
和席與風視頻通話的人興許是他助理,正在彙報工作。
江若一麵感歎打工人好辛苦晚上還要工作,一麵瞥向屏幕,上麵是個有些眼熟的男青年,好像姓施,江若上回去“談判”,就是這個人帶他上樓。
“榮盛那邊呢?”席與風問。
“下午和他們那邊的負責人通話,聽口氣不太滿意新的合作方案。”
“那幾個投資方?”
“已經有兩家先前談妥的有撤資意向了。”
“嗯,接著盯。”
…………
江若聽了一會兒,便開始打哈欠。
簡直比數學課還催眠。
什麼時候把劇本丟在枕邊的,他自己都搞不清,隻依稀記得意識泯滅前,聽見席與風說“小點聲”。
江若一向好眠,因而醒來的瞬間,他的五感便已歸位,立刻察覺到異樣。
眼睛剛睜開,餘光捕捉到身側的黑影,江若機敏地一個翻身,伸手迅速夠向床頭。
“武器”沒摸到,摸到一隻手。
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是一隻光憑觸♪感就可以斷定很漂亮的手。
還是溫熱的。
幾個小時前被刻意忽略的快速心跳卷土重來,江若甚至能聽見血液湧入心髒的聲音。
時間一霎靜止,再度向前推進,是因為一道低沉的嗓音。
“知道我是誰?”
呼吸凝滯幾秒,江若點了點頭。
緊接著,江若察覺到被自己握住的那隻手掙動一下。
“那還不鬆手?”
按亮床頭燈,席與風彎腰將堆在床頭櫃上的礦泉水瓶拿起一隻。
江若蒙然地目送他回到隔壁床上,然後扭頭看床頭的數字時鍾,淩晨一點二十三分。
這個點不睡覺,起床找水喝?
還是視頻會議一直開到半夜?
席與風顯然沒有打算對此進行說明,他擰開瓶蓋喝一口,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