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2 / 3)

安何發來的消息,分享同居趣事,說那姓孟的母親也做過心髒手術,簡直太有緣分了。

江若回複:你管生同樣的病叫緣分?

安何發來大笑的表情包:為什麼不算呢?

江若盯著“為什麼”三個字看了半天,思緒又回到不久前的那句——為什麼要問?

是啊,為什麼要問呢?

至此江若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一個被包養的情人,金主並沒有關心情人的義務,關於他的無論是過去的經曆還是當下的情緒,都與席與風沒有關係。

事實上席與風一直都是這麼做的,縱容卻不包容,寵溺卻不寵愛,說著神魂顛倒,裏頭又能有幾分真心?

或許某一刻真的覺得他特別,覺得他有趣,但他的作用歸根結底無非暖床,做擋箭牌,以及偶爾逗人開心。

說不定那天張紹元說的,席與風也不是完全沒聽見,隻是不好奇,不關心,所以事後不追問,不提起。

隻有江若頭昏腦熱,從貪戀庇護答應締結關係,到將那一霎的溫柔混淆成距離拉近,自以為清醒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逾矩,天真地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因為某個瞬間的合拍,聽到了心髒跳動的聲音。

深深吸進一口氣,再狠狠呼出來,江若有種駛到坡頂的過山車,搖搖欲墜地俯衝下來的戰栗感。

是一輛本就不該上行的車,如今早早回到地麵,倒是為他敲響警鍾,避免淪落到摔得粉身碎骨的結局。

這周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席與風起來的時候,早餐已經放在桌上,江若坐在餐桌另一頭,在翻看文件一樣的東西。

“你醒啦。”江若視線落在文件上,“我今天有場試鏡,得回去換身衣服。”

席與風反應了會兒,才想起江若有自己的住處這回事,便說:“把東西都搬過來。”

翻頁的手一頓,麵對這有些無從拒絕的強勢命令,江若盡量自然地說:“不了吧,我東西又多又亂,還有好幾盆花草,你肯定不想你家陽台遭殃,再說……”

江若抬頭,笑容幾分玩味:“我可不想以後被你趕出去,沒地方可去。”

席與風不喜歡他用這樣輕佻的語氣,眉心微擰:“我為什麼要把你趕出去?”

“誰知道呢。”江若胡亂舉例,“膩了,心情不好,或者嫌我做的早餐不好吃?我總要有個去處吧。”

盯著江若看了一會兒,席與風沒再說什麼。

用完早餐,看到擺在麵前的協議,席與風方察覺,剛才那些隻是鋪墊,接下來才是正題。

“你說過,有異議的部分可以修改增補。”江若用筆指著畫圈的部分,“我想在‘符合協議失效的情況’裏加一條。”

“什麼?”

“如果甲方與他人締結婚姻關係,本協議自動失效。”

“‘他人’指的是?”

“我以外的所有人。”

席與風沉吟片刻:“我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你們有錢人,總要結婚的嘛。”

“婚姻對我來說隻是商業合作的名目。”

“但是外人不知道。”像是提前打了腹稿,江若總有後招,“我不想到時候謠言散播出去,我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席與風反感“第三者”這個詞,否認道:“你不是。”

江若愣了下,然後又笑了:“我也不希望我是……所以加上這條吧,反正於你於我,都沒什麼損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席與風臉色陰沉地坐在那裏,呼吸仿佛都結冰。

對方有備而來,終究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席與風冷聲道:“那你呢,如果是你先和其他人結婚,這份協議也作廢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