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1 / 3)

舉目四顧,鏡子裏映著一張蒙然呆滯的麵孔。

此刻江若才有實感——席與風送了他一間舞蹈室,幫他實現了延續十多個生日的願望。

夜晚,在新舞蹈室裏跳完一支舞的江若,抱著他唯一的觀眾,吻得忘乎所以,如火如荼。

累了趴在席與風肩上喘氣,聽見席與風問是否滿意這個遲到的生日禮物,江若又怔住,半晌才開口:“那那條腳鏈……”

席與風語氣平淡:“誰說生日禮物隻能送一件?”

“那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一間舞室?”

“猜的。”

“我不信。”

太久沒有這樣盡情地跳舞,江若興奮得臉都紅了,因此說著與耍賴無異的話,落在席與風眼裏,就有一種別樣的嬌憨鮮活。

他抬手,摸上江若的眼角,指腹拂過顫動的眼睫。

“因為在發光。”席與風說。

江若沒聽懂:“什麼發光?”

“和上次看別人跳舞的時候一樣,眼睛裏有光。”

從天黑到天蒙蒙亮,說不清做了多少次,在床上,在窗前,在泳池旁,甚至在舞蹈室。

到最後,江若有一種瀕臨溺斃的錯覺,身體不斷下沉,又在即將觸底時被一雙手撈起,再拋到雲層之上。

幸而感官尚未全部封閉,昏昏沉沉間,他聽到席與風問:“還想不想要?”

想不想要?

江若相信隻要說想,席與風就會給。

好像隻要他足夠乖,足夠聽話,就什麼都能得到。

離開劇組的第一個淩晨,沉睡的前一刻,江若腦海中沒來由地浮現衛楚琳口中的“從良”。

當時光顧著難堪,如今回想,才覺得這個比喻並不恰當。

從良的起因是身不由己的墮落,是深陷淤泥仍對自由心存向往。

而他,是明知前路凶險仍一頭栽進去,明知沒有結果還放任自己大醉酩酊,以為閉上眼睛,明天就不會來臨。

夢裏,江若看見自己走向懸崖,原本隻是好奇下麵究竟有多深,卻聽到了腳下石塊鬆動的聲音。

第二十六章 多過喜歡你

縱欲無度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江若起床後先跑到陽台去看他的植物,驚奇地發現非但沒死,還都活得生機勃勃,有幾盆甚至發了新葉。

正值周末,席與風下午有應酬局,江若一邊給他係襯衫紐扣一邊盯著他瞧,時而露出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

席與風知道他在想什麼:“你的植物是方姨在照顧,我沒管過。”

江若還是彎著嘴角,故意拉長了調:“哦,你——沒——管——過——”

席與風:“……”

剛結束長達三個月的拍攝,昨晚又大傷體力,江若這次不跟席與風一起去。

把人送到門口,江若不忘叮囑:“如果打牌的話,可以視頻連線我。”

“讓你把我的生意夥伴得罪光?”

“不,我現在懂事了,可以教你如何不著痕跡地喂牌。”

席與風笑:“要喂也是他們給我喂。”

開門的時候碰到被江若丟在門口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背包,敞口處滾出一瓶喝了一半的飲料和一隻造型奇特的布偶。

低頭看一眼,席與風先一步彎腰將其撿起,拿在手上問:“這什麼?”

江若沒來由地心虛:“就、就玩偶啊。”

“哪來的?”

“影視城……附近的夜市買的。”

“它在跳舞?”

“應該……是吧。”

和陳沐新有關的事,江若一個字都沒跟席與風提,出於他自己都搞不清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