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3 / 3)

傷在左邊臉側,被蕭茵的長指甲劃了一道口子,江若一邊用蘸了酒精的棉簽在傷口上輕輕塗抹,一邊回想當時席與風反身將自己護住的場景,心髒如同被泡在一汪溫泉裏,軟得不可思議。

還夾雜著一種難以言明的酸楚。

從聽聞席家的所謂“豪門秘辛”,到席與風被他那位好弟弟下藥,江若就猜到他的處境並不樂觀。

後來親眼目睹他的繼母數次上門挑釁,甚至說出那樣不堪入耳的話……作為旁觀者,江若心驚的同時尚且覺得紮心,席與風作為當事人,又該作何感想?▒思▒兔▒在▒線▒閱▒讀▒

或許他也曾憤懣不解過,困苦掙紮過,然而隨著時間不斷推進,最後隻剩一種無法與世界、與自己和解的固執。

原來不是過剩的防備心,而是自我保護的方式。

江若從未有哪一刻覺得,自己離那個總是在黑暗中孤獨地點燃一支煙的男人,這麼近。

而席與風,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直視他的眼睛,問:“都聽到了?”

不知該如何回答,江若選擇沉默。

上完藥,江若撕開創可貼蓋住那張優越到不真實的臉上唯一的傷口,接著摳出兩粒膠囊,連同水杯一起遞過去。

似曾相識的勸藥場麵,讓席與風有種作為弱者受人照顧的不適感。

他下意識別開臉逃避,又聽到江若威脅似的說:“你要是不吃,我現在立刻打120,喊救護車把你拉去醫院。”

按往日裏江若張揚不羈的行事作風,席與風相信他說得出做得到。

有種被逼上絕路的煩悶,席與風接過江若手中的膠囊,扔進嘴裏,一股腦咽了下去。

江若又遞水過去,讓他潤潤嗓子,麵上終於有了笑意:“這才——就對了嘛。”

雖然臨到嘴邊改了口,席與風卻隱約能猜到,江若想說的是,這才乖。

越發令不適感擴大,等坐在床上,伸手要去夠床頭的筆記本電腦,被江若一把按住手阻攔,席與風的臉色已陰霾密布:“你別管我。”

“那你也別管我管你。”江若橫豎都有理,“一天晚上不工作,你們公司就要癱瘓?還是今晚少看幾份文件,明天地球就不會轉了?”

席與風說不過他,索性收回手,躺了下去。

江若又露出那種“這才乖”的欣慰表情,俯身給席與風掖好被角,指腹滑過側臉,帶來一陣細微的麻癢。

席與風閉上眼睛,聽見一道溫軟聲音:“好了,我什麼都沒聽見,現在可以放心睡了吧?”

許是聽進去這句話,加之還發著燒,席與風暫時擺脫失眠症困擾,這一覺睡得很沉。

甚至做了個夢。

不過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記憶中片段的重現。

席與風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獨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庭院中央,麵向大門方向,眼睛一眨也不眨,像在等什麼人。

頭頂烏雲堆積,大雨忽至,保姆模樣的女人撐傘出來喊他進去,他不肯,非要在這裏等。

他聽見女人說:“夫人去找老爺了,今天不會回來了。”

“那明天呢?”他問。

女人露出為難的表情:“可能也不會回來。”

“後天呢?”

“後天說不定……小風先進屋,方姨做你最愛吃的甜口紅燒肉,咱們邊吃邊等。”

男孩搖了搖頭,繼續守著大門。

後來人沒等到,男孩先發起高燒。迷迷糊糊中,男孩聽見方姨的聲音:“夫人,少爺發燒了,您快去看看吧。”

而那個被稱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