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3)

在硬質的水泥地麵上,雙手被捆在身後,腿腳也被縛,嘴巴被誇張地用寬膠帶封住,從鼻子裏呼出的氣呈白霧狀。

在腦中迅速判斷形勢,江若睜大眼睛環顧四周。倉庫模樣的空曠房間,牆角堆了些廢木料,往門方向看的時候和坐在門口的人視線碰個正著。

是江若見過的人,席與風同父異母的弟弟,席望塵。

可是江若不知道他把自己綁來的目的,更不知他將真麵目暴露,是沒腦子還是故意。

如果是故意的話,要麼膽大不在乎,要麼就沒打算讓自己活著回去。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長這麼大第一次遭遇綁架,江若狠咽一口唾沫,努力讓自己平靜。

席望塵注意到他醒了,從折疊椅上站起來,晃悠悠走近。走到跟前時,江若發現他一隻手拎著一瓶喝了一半的酒。

以為他至少會先警告自己幾句,諸如“不準出聲”或者“喊救命也沒人聽見”之類,沒想席望塵抬手,直接去撕封在江若嘴上的膠帶。

這膠帶粘得極緊,唰的一聲,江若有種嘴唇連帶腮幫都被撕掉的錯覺。

席望塵轉過身去,把門口的椅子往這邊拖:“閑著也是閑著,陪我聊會兒。”

江若沒什麼可以跟他聊的,問:“這是什麼地方?你把我綁來幹什麼?”

席望塵沒理他,舉起酒瓶往嘴裏倒,咕嘟咕嘟咽下去,空酒瓶往地上一扔,碎成好幾片。

江若看著玻璃碎片的鋒利刃口,恨不得這瓶子是往他身上砸的。

許是喝醉了,席望塵再度抬頭時,眼神有種醺然的迷離,說話都開始含糊:“欸你……你不是我哥養著的那個小情人嗎?”

江若丟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白眼。

席望塵嘿嘿笑起來:“還挺凶,原來我哥好這一口。”

說著,他重複念叨了幾遍“我哥”,忽然又笑不出來了。

“我哥,我哥……”席望塵垮著嘴角,表情像要哭了,“我把你當親哥,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江若明白了,大約是席與風收拾了他們這對不省事的母子,難怪上回方姨說席家近來動蕩不寧,讓席與風多加提防。

想到這裏,江若竟鬆了口氣。至少現在,席與風應該是安全的。

“你說!”席望塵自言自語不夠,找人附和自己,“你說,席與風這個人,是不是太狠了?他把項目讓給我,等我接手,那些投資商就全都撤資了,我去求他幫忙,他先讓我一塊地,給我嚐到甜頭,然後讓我用高價拍下另一塊地,說能以更高的價格賣出去。”

“結果呢……結果那根本是塊沒人要的廢地,我現在、現在身無分文,還欠了一屁股債……我那麼信任他,他竟然把我往絕路上逼,竟然想要我死!”

江若不懂生意場上的事,聽完這番聲淚俱下的控訴,隻覺得活該。

“他為什麼不能這麼對你?”江若冷聲道,“你給他下藥,挖坑給他跳的時候,就該想到一旦鬥不過他,必會遭到報應。”

席望塵愣了會兒,轉而苦笑起來:“是啊,報應,怪我技不如人,還耳根子軟容易相信別人……可是從下藥之後,我就真沒想害他。”

“這話我都不信,何況是他?”江若笑一下,牽出幾聲咳嗽,“就算你沒動手,你的好媽媽,又何曾放過他?”

大概是自覺理虧,席望塵搖頭晃腦地坐回椅子上:“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似的看向江若,笑容幾分玩味:“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看來,你在他心裏的地位比我想象中要高得多。”

江若心頭一緊:“我不過是撞見過你母親上門鬧事,再結合外麵的傳言推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