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與風當然知道。
之前本想借那份對賭協議一舉將席望塵和蕭茵扳倒,拿回他們母子倆手中的股份,誰想竟出現意外。做出讓步之後,對他們的打擊變得十分有限,加上席成禮有意平衡兩邊,甚至維護那母子倆,小懲大戒就讓這事過去了。
席與風也明白這樣做是為了向他施壓,從而推進他和孟家的聯姻。而且目前看來,也確實隻有這一個辦法,可以在獲得孟家支持的同時,打消席成禮的戒備,讓他放鬆警惕。
“嗯。”席與風淡聲說,“我不會讓孟家吃虧。”
“誰說這個了。”孟潮笑,“我的意思是,咱們現在不僅是一條船上的人,很快也是一家人了,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不用分得那麼清楚。”
席與風笑一聲:“就走個形式,也算一家人?”
前兩天席與風跑了趟孟家,當著二位長輩的麵簽下以婚前協議為名目的合作協議。其中的條目已然挑明這是一份為了讓合作雙方都安心的協議,講明了婚姻的有效期,財產的歸屬,以及婚內需要遵守的規則,唯獨沒有講普遍意義上的婚姻責任,比如保持忠貞。
“怎麼不算?”孟潮說,“生在這種家庭,你應該早有婚姻不能自主的覺悟。但與之相對的是可以獲得靈魂上的自由,就像孟嵐,天天在外麵玩小男生,前陣子還跟一個男愛豆打得火熱,這兩天據說又換了一個。”
席與風對這種事不感興趣:“她開心就好。”
“聽聽,這是即將為人夫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我從來沒打算成為誰的夫。”
“可她未必不想做你的妻。”
席與風微微擰眉:“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這波操作雖然隻是公事公辦,並且我們家確實需要一段關係來製約你,但是吧……”孟潮賣了好半天關子,“你有沒有想過,弄不好一下子傷了兩個人的心?”
讓席與風想起了那天在錦苑,把江若送給他的酒送給孟嵐的事。
並非不知道傷了江若的心,但就算再給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這麼做。
孟嵐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並且他還需要孟家的支持和幫助,因此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無論如何也該給足孟家麵子,哪怕他已經察覺到孟嵐的動機不單純,至少不僅僅是為了要一瓶酒。
沉默幾秒,席與風說:“我無路可選。”
自十九歲那年起,黑雲壓城,暴雨將傾,他的麵前就隻剩下一條路。
除了踏上去,走到底,他別無選擇。
臨走前,看到孟潮辦公室窗邊擺著的一盆植物,席與風抬抬下巴:“這是什麼?“
“龜背竹。”孟潮也看過去,頗有些得意,“一個合作方送的,說是什麼巴西白龜,上麵的白斑叫‘錦’,是龜背竹裏罕見的變異品種。”
席與風說:“讓他再送一盆。”
“為什麼?”
“這盆我要了。”
“……”
當聽說席與風要這盆白龜是為了送給江若,孟潮無語的同時,忍不住揶揄:“對小演員這麼上心,這回是動真格了?”
席與風沒理他,讓跟著來的施明煦進來把花盆抱上,扭頭就走。
江若是在一月末的某天收到的這盆白錦龜背竹。
作為飛行嘉賓參加的兩期綜藝在S市錄製,最後一天收工時已是半夜,他還是堅持當天趕回楓城。
陳沐新送他到拍攝地點——當地一座公園的門口,笑說:“江哥你不用躲著我,這麼多人在呢,我不至於做什麼出格的事。”
拍攝一共進行了三天,陳沐新確實表現良好,至少鏡頭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