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2 / 3)

席與風依舊是那個把強勢刻在骨血裏的暴君,就算這段關係已經走到末路,也該由他掌控,由他宣布終止。

江若臉朝下被按在枕頭裏,承受著一波接著一波的撞擊,疼得抽氣都斷斷續續,他也沒想到自己還有尋釁的力氣。

“席、席總好雅興,對一個……給錢就能上的破鞋,霸王硬上弓,也不怕、不怕傳出去,被……呃,被人笑話。”

可惜這種程度的挑釁,於席與風來說不過是不疼不癢的毛毛雨。

他冷笑一聲:“我的出生就是一場笑話,我有什麼可怕的?”

再後來,畢竟有過那麼多次身體交融,難免流露些許溫情,用以掩蓋那些失控的口不擇言。

席與風把江若翻過來,傾身抱住他,用一種接近破碎的聲音問:“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要走?”

而江若已經說不出話來,視野模糊到那麼近的麵孔都看不清。

聽不到回答,席與風又問:“這就是你的愛嗎?”

他對“愛”這個字眼陌生極了,記憶中唯一相關的內容,隻有母親對父親那近乎癲狂、讓人窒息的掌控。

猶記十九歲那年,他趕回來見母親最後一麵,病床上的母親聲嘶力竭地喊——我愛他,我那麼愛他,我要他和我一起死!

如果那就叫愛,那麼愛應該是糾纏,怎麼會是逃離?

結束的時候,外麵好像下起了雨。

也許是冰雹,砸在窗戶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好像世界末日的前奏。

席與風平躺在床上,江若側身臥著,兩人同蓋一條被子,頭一回覺得寒意刺骨。

等雨聲小了些,江若用啞得不成樣子的嗓音說:“我的親生父親,死在我七歲那年。

“那年我剛上小學,一年級,以為自己什麼都懂,其實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抱著我爸的遺照上靈車的時候,看到同學向我招手,我還笑著跟他打招呼,說把我爸接回來就去找他玩。後來到地方看見滿屋子人都在哭,才知道,我爸再也不會跟我一起回家了。

“我媽她,一直都不讚成我學舞,覺得男孩子不該穿緊身褲,不該扭腰擺臀,周圍的大多數人也這麼覺得,同齡的小孩沒主見,大人說什麼他們都信,一傳十十傳百地,我就成了他們口中的娘娘腔,二椅子。隨著我長大,風言風語越來越離譜,後來竟然傳成了我學跳舞是為了勾引男人,說我是大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

“這話聽多了,連我媽都信了。”

江若察覺到身邊的人動了一下。他知道席與風不好奇他的過往,不願意聽,可他必須要說。

思緒淩亂,江若想到哪裏說到哪裏:“也不全怪我媽。她一個女人,帶著我不容易,後來她改嫁,沒想到那男的看起來人模人樣,其實是個……變態。”

即便江若刻意將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經曆簡略,三言兩語帶過,席與風作為聽眾,仍是感到一陣心悸般的惡寒。

他無法想象,一個在念小學,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該如何拒絕一個心懷不軌的成年男性伸向他的手。

說到這裏,江若深深吸進一口氣,隔了很久才呼出來,像在借此給自己勇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再開口時聲音不那麼顫唞,但還是低啞:“他用糖果、用學費、用我母親的眼淚,誘惑我,逼迫我去他的房間。幸好,幸好他膽子小,怕事情鬧大,不敢真做到最後,至多不過是……讓我用腿夾著他的,看著我滿是淚水的臉,把那些肮髒的東西,都弄在我身上。”

感覺到一具身體貼上後背,江若被抱在懷裏,卻沒有溫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