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3 / 3)

房子不大,上下兩層,住一位老人加兩名護工綽綽有餘。

喬望鶴帶席與風去到書房,親自泡茶給他喝。

作為小輩,席與風自是不能幹坐著。喬望鶴端茶過來,他起身雙手去接,老人趁機比畫他的身高。

“都長這麼高了。”喬望鶴把手放到腰際,“上次見麵,你才到我這兒。”

席與風還能清晰記得上次見麵的情形。

實際上,他自小就對外公很陌生。*思*兔*在*線*閱*讀*

當年母親不顧外公反對,執意要嫁給席成禮,據說當時外公氣得連婚禮都沒參加,默不作聲搬到洛杉磯,在這裏一住就是三十多年。

其間的接觸大概隻有小學的某次暑假,席與風出國遊學,母親安排他早一天到洛杉磯,去陪外公。

許是心裏仍有怨懟,那次會麵並不算愉快。喬望鶴從頭至尾沒給席與風好臉,在飯桌上也沒同他說話,飯後爺孫倆在書房各據一角,一個處理文件一個看書,一天的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

而現在,席與風知道了,當年的外公並非有心冷落他,也想起在這裏吃的兩頓飯都有薯條、冰淇淋,這些隻有小孩子會喜歡吃的東西。

人與人之間,有些話不需要掛在嘴邊,也可以被對方洞悉。

因此喬望鶴沒提那些陳年舊事,隻問席與風這次能待幾天,聽說他明天就要回去,了然道:“這個節骨眼上,忙是一定的。但是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身體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席與風應下了。

窗外蟬鳴陣陣,屋內茶香嫋嫋。

臨近正午,喬望鶴坐在書桌旁的藤椅上,閑話家常般地問:“你父親,怎麼樣了?”

席與風放下手中的杯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是傷在脊椎,以後怕是離不開輪椅。”

喬望鶴哼一聲:“便宜他了。”

誰也沒提那場車禍,卻又都心知肚明。

“這茶是你母親生前最喜歡的。”喬望鶴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原本她也可以喝到我泡的茶,原本她也應該在這裏,和我們爺孫一起……”

席與風看著他,心中澀然。

脫去商界巨賈的外皮,眼前的人也不過是一個思念女兒的普通父親。

喬望鶴說:“你父親能多活這麼多年,完全是因為你,不然在你十九歲那年,他就已經不在人世。你千萬不要因此背負壓力。”

聞此言,席與風又不禁一凜。

“我沒事。”他說,“既然他從未把我當作親人,我也不再將他放在眼裏。”

喬望鶴似有猶豫:“那些年你母親偏執成性,對你疏於照顧,你父親是不是對你……”

這回席與風沒說“沒事”。

他垂眼,複又抬起,眸底是浸霜般的冷鬱:“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

留在宅子裏吃了頓飯,下午席與風要趕一場貿易峰會。

喬望鶴拄著拐杖把人送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麼,問:“說起來,先前那麼多年,我每年都在你母親忌日前聯係你,你都沒答應,為什麼今年突然……”

聽到這個問題,席與風先是愣了下。

像是沒想到這個問題出自與他沒見過幾麵的外公之口,而該發問的人,比如席成禮,竟隻字未提。

不過稍一想便能明白,不問是因為不關心。他們隻在意自己,哪管他有什麼原因。

如今有人在意他的行事動機,反而叫他不習慣。

但這原因並不難於啟齒。

席與風側過身,沉聲答道:“為了一個人。”

次日,去機場的路上,席與風收到周昕瑤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