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
眾所周知,酒店常用的圓桌尺寸,最多坐二十個人。
但江若忽略了一種情況,即劇組成員占一個單獨的包廂,隔壁另開兩桌,分別給金主爸爸和記者們坐。
首映會結束跟車來到錦苑的江若大呼上當,扭頭就要走,被周昕瑤攔住:“兩個包廂中間隔著堵牆呢,你別往那兒跑,就碰不到他。再說他那麼忙,這種小場合多半不會來。”
江若有被安撫到,點點頭,又猛地抬頭:“你怎麼知道我不想碰到他?”
“這不明擺著嗎?你就差把‘不想碰到席與風’六個字寫在腦門上了。”周昕瑤攤手,“雖然我覺得你倆挺可惜的,但也不至於強行當媒婆。”
“可惜”這個詞,讓江若有片刻的恍惚。
看他的表情,周昕瑤以為勾起了他的傷心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江若亦配合地歎了口氣,深沉道:“雖然但是,那是七個字啊。”
“……”
周昕瑤險些動了殺人滅口的念頭。
一頓飯吃得甚是和諧,劇組同僚們閑聊近況,插科打諢,再舉杯共祝票房大賣,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散席後,江若落在最後出去,往洗手間去之前,餘光瞥一眼隔壁包廂。
燈沒開,看來也已經散席。
周昕瑤在樓梯口喊他:“快點快點,樓下停著好幾輛空車。”
“你們先走吧。”江若說,“我喊保姆車來接。”
“好吧,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嗯。”
進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江若後知後覺剛才周昕瑤讓他注意安全。
不禁失笑,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安全?
總不至於走得好好的,又被從拐角冒出來的人擒住,那人還正好被下了春[yào],需要他來給他瀉火。
如此離奇的事,發生過一次就夠了。
洗完手出去,江若一麵走著一麵掏出手機,快到樓梯口時,忽然聽到有人喊他。
“江若。”
低沉的聲音,宛如來自夢中,卻令江若的腳步頓住,蒙然地偏頭看過去。
樓梯拐角,熟悉的暗處,個子很高的男人站在那裏,單手抄兜,另一隻手夾著一支快燒到尾部的煙。
身影孤孑,仿佛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
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走上前的,江若想,權當是正常交際,總不能聽到人家喊自己的名字,扭頭就跑。
他選了句最不容易出錯的開場白:“席總也來這裏吃飯?”
席與風側過身,把煙按滅在牆邊的煙灰缸裏,再丟進垃圾桶。
然後轉過來,看著江若,“嗯”了一聲。
他們之間隔著標準的社交距離,理應難以發生三句以上的交流,然而出乎意料的,席與風反過來問:“你呢?”
江若愣了下,片刻後答:“跟劇組同僚一起吃飯,就《懸崖》劇組。”
說完才覺得後半句多餘,江若幾分懊惱地抿了抿唇。
幸好環境昏暗,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也因為暗,對方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我還以為這種場合,你不會來。”
“……必要的交際,難免的。”
“上回,你就沒出現。”
江若迷茫了一瞬,等搞清楚上回可能指的是試映會後劉導攢的幾場局,越發感到困惑。
那幾場都向他發出了邀請,而他都以工作忙為由拒絕了。
難道席與風去了?
他不是很討厭這種場合嗎?又不是關乎生意的交際,無關緊要的局而已,為什麼不索性推掉?
可是這句“為什麼”,江若問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