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2 / 3)

而他,明明不想踐踏,卻還是說出那麼過分的話,做了那麼糟糕的事。

——你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想起江若流著淚說的話,席與風狠狠吸一口煙,呼出的時候,連帶一種徘徊在土崩瓦解的邊緣、無法抑製的顫。

從前,黑暗於他來說,明明沒那麼難以忍受。

好像這次,真的瀕臨失去。

把朋友們挨個送上出租車,江若轉身時,餘光瞥見停在不遠處道路旁的一輛車。

腳步一頓,不由得多看兩眼。

不過那一片沒有路燈,看不清車牌。江若回過神來隻當自己太敏[gǎn],畢竟在楓城這種顯貴雲集的地方,開同款車沒什麼稀奇。

況且上回,他把話說得那樣決絕,那個人有什麼理由跑來這裏?

今天江若搬家,順便請許久不聚的幾位朋友一起吃飯。

吃的是火鍋,簡單方便,事後把鍋碗瓢盆統統塞進洗碗機就行。

聽著機器嘩啦啦運轉,江若感歎科技的進步帶來的幸福感,然後打了個飽嗝,心想明天怕是要圍著舞台多跑五圈。

第二天有拍攝,江若早早起床,先拿起新手機回了幾條微信消息。

周昕瑤:昨天看你狀態還行就沒問……你真的沒事了?難受就找姐姐聊天,千萬別硬撐啊!

江若猶豫了會兒,打打刪刪,最後就回了個“好”。

出門前,接到快遞員的電話,說有個同城閃送,問他在不在家。

江若說在,快遞員說馬上到。

五分鍾後,江若在新家門口簽收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紙箱,掂了掂,還挺沉。

好不容易翻到搬家時隨手丟在房間床頭櫃的抽屜裏的裁紙刀,江若一麵割開紙箱上纏裹的膠帶,一麵想著難不成是誰漏送的喬遷禮?

紙箱打開,裏麵放著一個長方形木盒。

江若心頭一緊,手也猛然頓住。

那木盒的蓋子一碰就翻開,露出明黃色的金屬瓶蓋,和棕色的瓶身。

江若還記得,這酒瓶的底部也刻了一圈字母。

當時害怕動搖不敢去看,如今亦然。

於是下意識鬆開手,不再觸碰。

作者有話說:

小席:在硬撐的是我。

第五十七章 五分鍾

年底,兩人在意外的場合見了意外的一麵。

起因是安何決定回楓城認祖歸宗,一份親子鑒定拿出來,震驚的不止孟家,整個圈子都抖了三抖。

原本是好事,可不知怎麼的,這邊流落在外的親生子好不容易找著家,那邊在孟家待了近三十年的養子,卻吵著要和“孟”這個姓氏脫離關係。

按照外界流通的說法——孟家的真少爺回來了,自然沒了假少爺的容身之處。畢竟血緣分親疏,回頭那些股份、繼承權什麼的,哪還有養子什麼事?

繼而開始感歎——孟潮這麼多年為孟家做牛做馬,臨到頭多半落個淨身出戶的下場,真是可憐啊。

接到安何的電話的時候,江若正演完一場從台上下來,聽見安何的聲音都帶了哭腔,忙拿卸妝棉在眼睛上抹了兩把,對著鏡子一照勉強能見人,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拎起羽絨服從劇院後台衝出去。

循著地址來到孟家宅邸,老遠就聽見此起彼伏的喧鬧聲。

經過連日的信息轟炸,孟家上下仿佛籠罩在烏雲中,尚未走近便有森冷之感。

院中一顆枝幹虯曲的樹,孟潮跪在一旁,腰杆挺得筆直。他的正前方,一對中年男女站在門廊下,應是孟家老爺和夫人。

安何一隻手被孟母拉著,腳尖朝前跨出一步,似要走向孟潮,因受牽製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