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我下樓去看雪呀。”他眼角彎了彎,笑眯眯地說,“今天怎麼傻乎乎的?”

C市零下十度的夜晚。

地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林鬱星穿著厚厚的外套,圍著一條紅圍巾,一蹦一跳地走在顧鍾逸前麵,踩出了一連串的腳印。

“啊!”

林鬱星發出短短的音節,雙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顧鍾逸不明所以,快步上前:“怎麼了?”

林鬱星低頭不語,埋在圍巾裏的臉紅了,耳朵也紅了。他抬手拍了一下顧鍾逸,小聲羞赧道:“都怪你,我走路都走不好了。”

顧鍾逸一下子明白是自己理虧。

他拽過林鬱星的手,藏到了自己的口袋裏暖著,嘴角稍稍上揚:“要賠償嗎?”

林鬱星的眼睛亮晶晶的。

“還能給錢嗎?”

“……”

顧鍾逸頓時心塞,他原本是想說,他可以背著林鬱星一路賞雪,賞到他滿意為止。誰想到,林鬱星早把“賠償”和“金錢”畫了等號。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可在發生關係後給錢,怎麼看怎麼奇怪,怎麼聽怎麼不正常。

他解釋:“這種賠償,不能用錢來表示。”

林鬱星期待地問:“那能用什麼?”

“除了錢,什麼都可以。”

“那我想吃烤紅薯。”林鬱星摸了摸肚子,突發奇想地說,“下雪天吃烤紅薯最暖和了。”

這把顧鍾逸難住了,大半夜的,還是大年初一,他去哪裏給林鬱星買烤紅薯?

林鬱星也知道今天買不到,他隻是隨口一說罷了。

但顧鍾逸左思右想,還是不願掃興。他給林鬱星發了一個200元的紅包,錢不多,算是討個新年的彩頭。

“壓歲錢。”

林鬱星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收壓歲錢。他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就急匆匆地給顧鍾逸也發了一個紅包,金額200元。

林鬱星笑道:“學長,我也給你壓歲錢。”

他們互討了新年彩頭。

顧鍾逸卻是個斤斤計較的:“你喊我什麼?”

“……”

林鬱星腦袋一昏,低頭去踢被積雪蓋住的小石子,怎麼都喊不出“鍾逸哥”這三個字。

而讓他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顧鍾逸。

在一個多小時前,他喊一聲,顧鍾逸就用力地撞他一下。他不喊,顧鍾逸就壞心眼地不動……

這導致林鬱星現在已經把這三個字當作掃黃警報器了,是絕對不能輕易出口的三個字!

他臉皮很薄,像是在賭氣道:“我不喊了。我本來就和你一樣大,我不要這樣喊你。”

顧鍾逸也不著急,更不會惱。反正現在林鬱星喊他什麼他都高興,他都樂意。

他一句都沒有辯駁:“隨你。”

林鬱星瞄他一眼,發現顧鍾逸還是很好說話的。

顧鍾逸欣然道:“那個稱呼,偶爾喊更有意思些。”他說的這個偶爾,林鬱星不是聽不懂。

林鬱星駐足,忍不住踹了顧鍾逸一腳。

力道不重,但他第一次這樣對顧鍾逸。

由於動作的幅度過大,林鬱星再次捂住了屁股,腰也開始酸了。

他耷拉下眉眼,委屈巴巴地遷怒:“楊學長就隻會出餿主意,我以後再也不聽他的了。”

顧鍾逸不鬧他了,順著他說:“是楊青不好。”

殊不知,在家通宵打遊戲的楊青打了個噴嚏。

在開著暖氣的房間裏,楊青抖著腳,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後,他樂嗬嗬地喝一口汽水,十分自信地說:“鍾逸現在怕不是在感謝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