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大對勁,就給隔壁宿舍的同學打了電話,詢問林鬱星有沒有回寢室。

那邊也是熱心腸,接著電話就去敲門了。

但林鬱星並不在宿舍裏。

顧鍾逸的車越開越快,蘇霂心驚膽戰地縮在位子上,被車內的信息素壓得大氣不敢喘。

奇怪的是,車上這份讓他感到不自在的信息素並不是顧鍾逸的苦橙味信息素,而是一份較為陌生的檀木香信息素。

裏麵充斥著焦慮與惶恐。

蘇霂有些輕微的不舒服,他無助地望向身邊沉默的“廖延”,又瑟瑟地望向開著車一臉嚴肅的顧鍾逸,抹了抹額角的冷汗。

而身為Alpha的顧鍾逸又怎麼會沒有發現?

經曆過上一次的交談,顧鍾逸就能感受到,現下的林鬱恒,似乎還不能控製好自身因情緒而暴走的信息素。

為此,他打開了車內專門清理信息素的換氣功能。

雨沒有停。

酒店附近的咖啡廳,包廂內隻剩下林鬱星一個人。

瞿苓年的悲傷有限,他完成了一個拖延過久的任務,毫不留戀地起身離開。

安靜之中,林鬱星默默地坐了很久。

他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隻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是冰冷刺骨的,宛如冬日裏往上躥去的一根寒冰尖淩。

他的喉嚨裏哽著什麼東西,是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來。

沒辦法,林鬱星唯有閉上眼睛,努力調節自己的呼吸,盡力地使自己平靜。

哥哥的死訊像是壓在他心裏的一抔塵土,看似不重。風一吹,它居然散至滿地,處處硌人,怎麼也收拾不幹淨。

此時此刻,林鬱星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去接受這個消息。

木訥須臾後,他從這個大盒子裏拿出了那個有密碼鎖的盒子。

抱著試試的心態,他按下了他們的生日,沒有解鎖成功。

林鬱星指尖發麻,停頓了一會兒後,他怔怔地再次輸入了一個日期,是他們從福利院分開的那一天。

解鎖成功了。

-

盒子裏沒什麼別的東西,隻有幾本日記本。

林鬱星安靜地從白天看到了傍晚,連手機沒電了,他都沒有察覺。

這些日記本中間缺失了大概好幾本的內容,不知道是丟了還是根本沒寫。但第一本的時間,是林鬱恒去到國外不久後,而最後一本,截止在新的“小瞿星”來到別墅的那一天。

在這之後,都是空白頁麵。

林鬱星坐在位置上發了很久的呆,他的腦子裏想了許多的事情,卻又疲憊於這些斷斷續續的回憶。

第一本日記本中,夾著一個透明的袋子,裏麵是一小束頭發與一張紙條:紀念14歲第一次做公益,捐獻頭發給癌症小朋友——林鬱恒,20xx年x月x日。

第二本日記本中,夾著一張他們小時候的合影。

畫麵上,他和林鬱恒親密地貼坐在一起,無比幸福地笑著。

他想起那一天,一貫對什麼都很不在乎的林鬱恒神采飛揚地對他說:“院長媽媽說她也要和我們一起拍,你覺得這樣像不像是一家人的照片?星星,等下我們一定要笑,知道嗎?”

因為家庭合影裏,大家都得開開心心。

林鬱星茫然地閉了閉眼,他深呼吸,將照片翻到背麵,看到了兩個人的名字。

一時間,有什麼東西被放出了匣子。

林鬱星的鼻子泛酸,他猛地收起了照片,情緒翻湧至極,焦躁難安。他摸出手機,發現沒電後,起身踉蹌了幾步,去到咖啡廳的大堂。

在他的再三懇求下,一個女孩子將筆記本電腦借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