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生說話,輕嗤嘲諷:“葉時漪?我怎麼可能喜歡她,逗一下而已。”
女生邁出的步伐僵住,愣愣地站在原地。
過了很久,奚白看見她通紅的眼眶。明明那麼生氣,難過,卻不敢上前。
這件事情奚白一直不敢向任何人說起。潛意識裏,她總害怕這件事將來也會印證在自己身上。
她不想。
可不說不代表不會發生。
聞祈年靜靜地盯著她,黑眸沉沉。
奚白此刻看不懂了,都不用裝了,他這副深深的眼神又是裝給誰看的?
真的沒意思。
話語在舌尖一轉又無聲吞咽了下去,她垂眼看著地毯彎了下唇角,聲音微微啞:“那我先回去了。”
老話說得確實對——強扭的瓜不甜,不喜歡你的人,再怎麼努力都隻會成為他口中的笑話。與其死纏爛打,倒不如早點鬆手還自己一個尊嚴。
隻可惜,這些道理她懂得太晚了。
聞祈年往前追去,下意識地想要拉住她,但隨後,房門又開了。
叢楨無措地輕聲說:“祈年,好像出了點問題,你能來看看嗎?”
男人腳步沒再跟來。
奚白一路快步朝著自己的房間回去,撞到個年輕男人。她道過歉後,那人還不讓路,抬眼看去。
程尋紀一臉頹廢,但見她,還是問候了句,又說:“你看楨楨姐了嗎?”
見奚白不說話,以為她不知道,補充道:“就叢楨。”
楨楨?
“蓁蓁.....”
枝枝。
原來那個夜晚,男人模糊繾綣的囈語喊的是“楨楨”啊。
竟是她自作多情了。
還好那個時候他不是清醒的,不然又會在心裏如何嘲笑?
真是可笑啊她,像個小醜。
奚白彎唇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把程尋紀嚇了一跳打量著她通紅的眼眸,似有預感,眉心一跳。
奚白轉身離去。
程尋紀想拉住她,卻被她側身避開。
她強迫自己揚起嘴角,帶著點淺笑:“我知道我很丟人,你們不用再來羞辱我了。”
“我跟他,沒關係了。”
“而你,也不用再問怎麼做到的了。”
這句話把程尋紀說得一愣一楞的,剛想說他沒有羞辱的意思,奚白已然消失在轉角。
*
“奚白,你別太擔心了。”薑離摟著少女瘦削的肩膀,感受到她的顫唞後又收緊了手臂,奚白似乎並不是為被叢楨比下去難過,隻是提及叢楨時眼淚會落得更多。
到最後,一車的人誰也不敢再說這個名字。
黑色的商務車駛向機場,窗外的景色飛快掠過。
奚白靜靜地靠在車窗上,腦子很亂。聞祈年,趙寶珠,秦雲,還有趙成薛的麵容都紛紛闖入,他們或喜或怒,但麵對她時都是一副疏離冷淡,又透著厭惡的神情。
就像秦雲曾經指著她的鼻子罵的那樣:“趙奚白,怎麼會有人喜歡你這樣的人?”
他們好像都不喜歡她。
任憑她如何努力學習,聽話,學著當一個言聽計從的乖孩子,秦雲還是在趙父去世當天拋下她,轉而告訴她,她已經懷了大伯的孩子,即將嫁給大伯。
趙寶珠討厭她,秦雲就打發她搬出去。
趙成薛想要趙父給她留下的遺產,秦雲就百般溫柔,扮作一個母親的形象朝她要錢。
她拚命學習,聽話懂事,期望聞祈年能多看她兩眼,哪怕隻是一個笑。又或者,是明知道他和很多人傳緋聞,卻也佯裝無事發生,妄圖將這虛假的平靜與美好維持得再久一點。
隻要聞祈年是喜歡她的,哪怕隻有一丁點,她就可以堅持很久。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