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2 / 3)

分明...分明自己才是和聞祈年有著年少之誼的人。

叢楨死死地咬著唇瓣,連奚白叫她都沒聽到。

“還有事?”奚白在她麵前晃了晃手,另一隻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一副趕客的姿態。

叢楨緩緩鬆口,唇瓣上一個很深的齒印,幽怨地看她眼:“聞祈年不會結婚的。”

很久之前,聞祈年就在記者的采訪中,直白說過是不婚主義,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聞言,奚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滿不在意地示意她出去,關上門,聲音順著門縫傳出去:“那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

她不會和聞祈年在一起,這個煩惱誰愛接,誰就接著吧。她現在又不撿垃圾。

叢楨走後,奚白便拿著手機和在房間裏找到的打火機下樓。

她沒開燈,推開一樓大門,借著外邊微弱的光亮,點燃了那條紅繩。跳動的火苗不過幾秒鍾的功夫便將紅繩吞噬,在黑暗中熠熠發光,灰燼盡數落在她提前準備好的瓷盤中,一片片疊起了層層。

屋外雨聲嘩啦,雨水順著屋簷流下,形成了一道別樣的瀑布,偶有雨水飛濺到她的小腿上,涼颼颼的。

在國外的那兩年,很少見到這樣大的雨和親切的泥土味。

邵嘉遲將她安排在邵家名下的房產裏,別墅很大很空,除了保姆,就隻有她。起先,她總是夜不能寐,白天也無法專心跳舞,於是她的舞蹈老師黛西娜建議她可以四處走走,多看看外麵的世界,不要拘泥在一方小小的屋子裏。

黛西娜用很蹩腳的中文說:“白,你太習慣對傷害你的人付出了。”

她說,奚白的心,是想要討好人的。

誰對她好一點,哪怕隻是曾經的一丁點微不足道的施舍,奚白都當成可以一直懷念的記憶,去回報,去討好,哪怕後來被傷害辜負,也總是會忍不住幻想——

或許,我再好一點,他們就會對我好。

而這點,與黛西娜這麼多年接受的“要最愛自己”的觀點實在太不一樣。

“ Ingratiate own living.”

為自己而活吧,白。

當時的奚白沉默了很久很久。彼時,她剛在手機上看到聞祈年和叢楨一起出現在趙家老宅附近的娛樂頭條。秦雲也在朋友圈裏發了很多小輩們給趙老爺子祝壽的照片,全家福裏,趙寶珠和叢楨站在一起笑得格外燦爛。

那一瞬間,她懷疑過很多。

比如她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唯一愛她的父親去世了,母親改嫁給了大伯,成為趙寶珠的母親,心愛的人視自己為替身,她成為邵家的一個拖油瓶般的存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人會因為她是她而喜歡、偏愛、期待她。

黛西娜說得對,即便萬般厭惡,奚白在心底最深處,確實仍有一種或許他們還會愛自己的幻想。

再後來,她隨著黛西娜參加了一場演出。那一場,她跳得很好,在散場後有很多人都向她表示讚賞,甚至說會期待她的下一場演出,她跳得實在太有感染力。

燈光下,她如夢初醒。原來,她可以為自己而活的,她該更愛自己的。

處理完灰燼後,奚白的腳也有點蹲麻了,她慢吞吞站起來,朝樓上走去。

手機屏幕亮起,又是宋助理的。

宋助理:奚白小姐,聞總.....

還沒看完,奚白便點長按點了拉黑。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腳步聲,一股屬於男性的略重呼吸聲從身後覆上。電光火石間,奚白心跳加速,張嘴想要叫人。

下一秒,走廊的燈唰的亮起。

男人那張俊朗的臉出現在眼前,他站在階梯上,抬頭仰望著她,黑眸沉靜透著股冷冽。身上的黑色的睡衣滴著水,緊貼在皮膚上,紋理流暢緊致。他這樣的人,總能惹得小姑娘們頻頻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