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3)

鼻子都皺起來:“可是我、我才十八歲啊。”

十八歲的俞心橋被幸福砸中腦袋,一償夙願,怎麼舍得打破眼前的平靜,非要刨根問底,探個究竟?

可他偏偏還是親手打破了,他發現這場婚姻的縫隙,摸到深藏其中的塵垢,就沒辦法再裝傻充愣,粉飾太平。

俞心橋抽了抽鼻子:“你騙我,你一直在騙我。”

“我沒騙你。”徐彥洹說。

“你騙我說我們婚後相處得很好。”

“是很好。”

“那婚後我們有沒有……接過吻?”

“嗯。”

“偶爾嗎?”

“不,每天。”

得到這樣的回答,俞心橋非但不開心,反而愈發難受。

“你要我怎麼相信?”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把微信界麵亮給徐彥洹看,“第一次車禍之前,失憶之前,我給你發了這條消息。”

徐彥洹定睛去看,上麵就一句話——我們還是算了吧。

天知道俞心橋第一次看到這條消息時的心情,他想過或許是兩人吵架了,二十四歲的俞心橋在鬧脾氣。可是二十四歲的俞心橋那樣挖空心思地接近,和徐彥洹結婚讓他那麼開心,他連手機密碼都是結婚紀念日,怎麼舍得就這麼算了?到底有多失望才會讓他想算了?

“為什麼不回複?”俞心橋發問,“因為失憶後的我很蠢很好騙,所以你不希望我恢複記憶?”

“我——”

沒等徐彥洹回答,俞心橋又問:“還每天,怎麼可能每天……接吻不惡心嗎?你不是討厭我嗎?”

俞心橋本就是個風風火火的急性子,敢愛敢恨的暴脾氣,這會兒倒退回十八歲,更是恣意張狂,不知收斂。

但也抱著沒有退路、不能後悔的決心。

他裝不下去了,沒辦法繼續扮演二十四歲成熟穩重的俞心橋,卻還是要為二十四歲的俞心橋打抱不平:“你知道我那六年是怎麼過的嗎?想過我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重新靠近你的嗎?是你看見我就跑,是你說討厭我不想再看見我,我能不以為你和我結婚是被我逼的,對我好是為了錢嗎?”

“我媽說得對,就該趁現在離婚,趁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正說得起勁,俞心橋發覺扳住下巴的手突然鬆開,轉移到後腦勺,隨著掌心的壓力傾身向前的同時,麵前的黑影也倏然壓下。

連同一雙溫熱幹燥的唇。

徐彥洹扣著俞心橋的後腦,修長手指插入他柔軟的發絲,偏過頭吻著他唇的動作,卻帶著一股狠勁兒。

好像已經忍耐很久,翻騰的血液已經達到沸點,再不做點什麼,就快要瘋了。

俞心橋則呆住了,意識到自己在和徐彥洹接吻,先是徒勞地推了他幾下,很快便由於缺氧四肢發軟,失去力氣,由著他攝住唇舌,攻城略地,讓自己全身都沾染上他的氣息。

看起來那樣冰冷,實際觸碰到卻是那樣灼熱的氣息。

似乎過去很久,又好像隻流逝短暫的一瞬,俞心橋靠在徐彥洹肩上大口喘氣,隻覺頭重腳輕,必須要靠著什麼才能站穩。

隨著胸膛共振傳進耳朵裏的,是徐彥洹並不平穩的聲音:“我後悔了。”

不知是在回答哪一句。

在十八歲的俞心橋的記憶中,徐彥洹從來沒有怕過任何東西。

他貧窮卻驕傲,一無所有卻從不低頭,他不接受任何人的同情與施舍,無論站在哪裏都身姿筆挺,仿佛天大的困難都不會將他打倒。

可是現在,他抱著一個理應比他脆弱一萬倍的人類,因為害怕,呼吸都在發顫。

“不要離婚。”很輕地吻去俞心橋腮邊的淚,徐彥洹說,“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