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2 / 3)

“我不怕,畢竟你沒有殺他。”俞心橋也看著徐彥洹,眼神毫不躲閃,“而且,你不可能傷害我。”

瞳孔猛地一縮。

這句話帶給他的衝擊力,全然不亞於剛才俞心橋說,無論十八歲和二十四歲,他都同樣喜歡他。

在全世界都對他有偏見,認為賭徒的兒子不可能是個好人。連徐彥洹自己都信了旁人的斷言,覺得他和徐震是一類人,基因卑劣,無可救藥,從骨子裏上就是壞的,隨時都可能毀掉自己。

可是俞心橋說他不是。

“我不是好人。”徐彥洹還是說,“我和你想象中不一樣。”

他自私,貪婪,明知自己可能給周圍的人帶來厄運,還是想試著把他留在身邊。

俞心橋聽懂他的意思,卻還是一點都不怕,揚唇笑說:“我對好壞的定義跟別人不一樣。而且,在相信你之前,我更相信我自己。”

說著,他湊前,嘴巴輕輕碰了下徐彥洹緊抿的唇,安撫的意味。

“我的眼光沒那麼差。”

因為這句肯定,蜻蜓點水的吻轉為深吻。

徐彥洹胳膊一撐,整個人籠罩在俞心橋上方,脖頸壓低,幾乎是用咬的吻住了他的唇。

一切都來得突然,俞心橋也沒打算抗拒,反而雙臂環上徐彥洹的肩背,配合著他加深這個吻。

好像溺水很久的人,終於得以浮到水麵換一口氣,活過來的同時,長期缺氧導致胸腔鈍痛,似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著五髒六腑,讓人呼吸困難,生理的淚水漲潮般地往外湧。

吻畢,徐彥洹稍稍退開,看見俞心橋眼眶和鼻尖泛紅,正咬牙憋淚。

趁姿勢方便,俞心橋的手伸進徐彥洹衣領,摸他肩背上的傷口:“這個,是不是你爸爸打的?”

徐彥洹不說話,俞心橋便懂了,嘴巴一扁:“那你還騙我說是和人打架弄的。那天在操場,傷口裂開了吧?流了好多血……”

“沒那麼誇張。”徐彥洹騰出一隻手為他抹去眼角水跡,“當時就縫針了,醫生說不要緊。”

“不要緊會裂開嗎?你還敢帶傷打球。”想到徐彥洹加入籃球隊是為了誰,俞心橋更難受了,“你爸……我說那個男的,怎麼下手這麼重?哪有這樣當爸爸的?你有沒有還手啊?”

徐彥洹被這幼稚的發言逗笑,唇角剛揚了下,就被俞心橋拍了一下胸膛。

“還笑得出來!”

身體降低,緩慢地伏在俞心橋身上,徐彥洹的下巴擱在他頸窩裏,暫時卸下部分重量。

“對不起。”貼在俞心橋耳畔,徐彥洹嗓音沉沉地說,“那場音樂會,我不是故意讓你等那麼久。”

俞心橋終於明白上次在音樂廳門口,徐彥洹說的“當年我其實沒有不想去”的具體含義。

“那天你在醫院對不對?你被他打傷,進醫院了。”俞心橋自問自答還原出真相,“那你為什麼不說,我有那麼不通情達理嗎?我六年都等了,怎麼會連半天都等不及?”

徐彥洹怔了下,或許是因為提及往事,又或許,從俞心橋口中第一次聽到那六年。

“我怕以後還是要讓你等,年複一年、看不到希望地等下去。”徐彥洹喘熄微急,“我不配讓你等,你值得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

即便現在,徐彥洹仍會因為自己能力不夠,不能滿足俞心橋的全部要求而感到無力。

有這樣一句詩——我冷眼向過去稍稍回顧,隻見它曲折灌溉的悲喜,都消失在一片亙古的荒漠。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不過完成了普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