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餘棠抿著唇,大步走到門口,「唰」地打開門,重複道:「出去。」

蘇朔懶洋洋地站起來,先去灶台附近溜躂一圈,看到鍋裏的煎蛋和包子,品評道:「賣相不錯啊,我還沒吃早……」

話未說完,就被大步走過來的餘棠拽住胳膊往外拉。蘇朔半推半就地跟他走了幾步,到門口才反客為主,胳膊一轉扼住餘棠纖細的手腕,輕輕一使勁兒,就把他按在牆上。

餘棠身上瘦,肩胛骨被牆麵磕得生疼,咬牙掙紮了幾下,手腕都紅了,還是動彈不得。Alpha和Omega的體力本就不可相提並論,蘇朔又比他高壯這麼多,他的反抗好比以卵擊石,根本不起作用。

蘇朔輕鬆地製住餘棠兩隻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早飯都不給吃,這麼小氣?」

低沉暗啞的聲線鑽進耳朵,震得鼓膜戰慄發麻。餘棠咬了咬嘴唇,深吸兩口氣平穩呼吸,道:「我會跟家裏說的,你可以走了。」

兩人挨得極近,餘棠身上淡淡的Omega信息素香氣在鼻間縈繞,勾得蘇朔不由得低頭往前湊,低聲道:「我真走了,你捨得嗎?」

餘棠也接收到來自alpha強勢的信息素,別開臉試圖躲避,耳廓不經意間蹭到幹燥暖熱的嘴唇,熱度瞬間蔓延,餘棠觸電般地梗著脖子往後縮。

蘇朔原本有些心猿意馬,餘棠的味道恬淡怡人,像一朵養在溫室裏的嬌花,在精心培育下散發著不諳世事的純真和悄無聲息的誘人。

然而看見餘棠厭惡後退的舉動,蘇朔一下子清醒,五指發力,攥緊餘棠的手腕,譏笑道:「不知道是誰,處心積慮往我床上爬,費盡心思嫁給我,現在又要我走,這招就叫『欲擒故縱』嗎?」

餘棠心口狠狠一顫,仰頭看著蘇朔,眼中似有不可置信,還有一點不知該如何自處的迷茫。

蘇朔也愣了下。他很少見到餘棠露出這樣的神情,分明還是冷漠的,卻又透露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類似於傷心的情緒,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第一次見到餘棠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在A大附近的酒店房間,迎新晚會的第二天。

即便對酒瓶換新裝的迎新晚會早就沒了新鮮感,然而蘇朔作為學生會會長,還是在後台監督完整場文藝演出,接著和大家一起去慶功宴。

彼時蘇朔剛升上大三,身邊與他同樣階級的同齡朋友都早早地出國深造,過不了多久,他也會離開校園,進入所謂的家族企業,和一幫名義上是親人的傢夥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要說對學校沒有一點留戀,當然是不可能的。

周圍的同學紛紛向他敬酒,曾經單純懵懂的學生也都變得圓滑勢利,有意無意地跟他攀關係套近乎,更有趁他喝多往他身上貼的Omega。

放在平日,蘇朔不介意跟他們玩玩鬧鬧,畢竟他花名在外,人人都知道他最愛嚐新鮮,且來者不拒。他本人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罷了。

為此父親沒少說他,甚至動了把外麵養著的私生子接回來的念頭,美其名曰兄弟倆「公平競爭」。母親也憂心忡忡,三天兩頭給他安排相親,曾經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變成深宅怨婦,把有子孫後代當做站穩腳跟的唯一方法,偏偏她身體不好受不得氣,蘇朔怕惹她不高興,隻好表麵敷衍應付。

他剛滿20歲,還沒玩夠,怎麼可能想結婚?前幾天,他的酒肉朋友們說他床伴換得太勤快,小心被家裏老爺子取消繼承權,他還不以為意地開玩笑:「這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知怎的,麵對眼下的熱鬧,蘇朔突然沒了流連花叢的心情,跟周圍的同學打了招呼,叼著一支煙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吧檯處,掏出打火機剛要點煙,一個大活人冷不防撲到他跟前,劈手就奪走他嘴上的煙,凶巴巴地扔在地上。

「不準抽煙。」那人說。

蘇朔愣住,還沒搞清楚情況,那人忽然笑了,一雙美目彎成兩片月牙,接著就張開雙臂抱住他,趴在他肩上軟著嗓子道:「學長,帶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