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虞夢柳聽了還是皺眉:“你倆也太生分了吧?”
虞小滿虛心求教:“那該如何稱呼?”
怎麽說也是幫她頂包的,虞夢柳心裏總懷著些愧疚,於是湊到虞小滿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
虞小滿先是沒聽清,茫然地眨巴了下眼睛,待得虞夢柳重複一遍,他忽然“啊”了一聲,白淨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晨夕風露,碧波蕩漾,吃飽喝足的虞小滿坐在池塘邊喂魚,邊撚饅頭屑往水裏扔,邊念叨方才學來的稱呼。
念了兩遍又羞怯起來,問兩條搶食的鯉魚:“你們說,我若是真這樣叫他,他會生氣嗎?”
兩條鯉魚邊搶食邊給他出主意,讓他姑且先試試。
虞小滿忙不迭搖頭:“我不敢,萬一惹得他不高興,刀劍可沒長眼,我還想留著小命回東海呢。”
鯉魚們咕嘟嘟地吐泡泡,似在笑他膽小。
“況且,他心裏有人了。”虞小滿垂低眼簾,聲音也低了下去,“沈姑娘生得美,識字也比我多,虞桃這些日子念的詩都是她寫的……我拿什麽與她比。”
兩條胖魚在水裏來回撲騰,幫他出主意。
“個頭高?我是比她高幾寸,可這也算不上優勢啊。”
提到身材,虞小滿不禁抱住前胸平坦的自己,想到那日沐浴的尷尬一幕,哭喪著臉道:“我甚至不是個女兒家!”
除卻難討陸戟歡心,不是女子的諸多麻煩也在近日逐漸顯現。
比方說入春後穿著日益單薄,虞小滿發現太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不對勁。
這天後宅夫人們聚在堂屋閑話家常,太夫人特地吩咐下人用野葛根泡茶給虞小滿喝,說是對身體好。
當時就覺得席上幾人看他的眼神微妙中似帶嘲笑,出得堂屋聽虞桃一說,才知道這野生葛根不足為外人道的功效。
虞小滿又驚又羞,等不到回自己院子,路上就摳嗓眼欲把剛喝下肚的茶吐出來。
慌亂之下隱蔽地方沒找到,碰上了在庭院閑逛的陸鉞。
“能在這裏碰到大嫂,當真是天定的緣分。”浪蕩子開口就沒一句中聽的,先行擋了虞小滿的去路,“別著急走啊,春色滿園風光正好,陪小弟一麵欣賞一麵邊吟詩作對如何?”
虞小滿幹脆道:“我不識字。”
陸鉞先是一愣,隨即爽朗大笑:“難怪大哥瞧不上。”說著湊近幾分,以扇掩唇,“我就不同了,我沒那些個光風霽月的心思,隻稀罕大嫂的皮相,光瞧著大嫂皓齒明眸、膚若凝脂,我就……誒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