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陸老爺也不懂了:“那怎的你們小兩口……”

陸戟說:“下藥的事尚未查明因由,目前看來並非小滿一人有嫌疑。”

馮曼瑩愣了下:“小滿是誰?”

陸戟看向虞小滿:“夢柳的閨名。”

虞小滿本人也呆了好一會兒,意識到陸戟為他擋了災,心中更是複雜。

見他倆關係並不似下人口中那樣糟糕,陸老爺捋了把胡子:“既然如此,早晨何故發那樣大的火?”

“氣過了頭,是我的錯。”陸戟說。

“這話該同夢柳說。”陸老爺的氣消了大半,開始做和事佬,“叫幾個院子的人看了笑話,你撒了火痛快了,她的臉該往哪兒放?”

父親的話陸戟多少還聽得一些,抿唇沉思須臾,便行至來到虞小滿身前,作揖道:“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虞小滿哪知他竟會向自己賠禮,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都寫在臉上。

一旁看戲的二房叔母見狀笑出聲來:“誰得罪,望誰見諒啊?這般相處的夫妻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見。”

陸老爺咳嗽一聲,令其不敢再多言,隨後又將目光放回堂中二人身上,似乎真盼著佳兒佳婦冰釋前嫌的恩愛場景。

眾目睽睽之下,虞小滿頭皮發麻,正欲出聲應和,切斷這場令人窘迫的表演,陸戟定定望著他,沉聲道:“今日為夫多有得罪,還望夫人見諒。”

因著這番摸不著頭腦的賠禮,虞小滿恍惚了一整晚。

雖曉得陸戟那樣做多半為了息事寧人,不讓無關人等說三道四,但虞小滿還是不免雀躍,想著那聲“夫人”,再想到陸戟自稱“為夫”,躺在床上嘴角都壓不住。

醒來又覺得自己沒出息。

被當著許多人的麵那樣栽贓陷害,卻連解釋的機會都得不到。後來陸戟再問是不是他下的藥,他已然心灰意冷,橫豎掙紮也是沒用的,他說一句,那邊有七八句等著將他頂回去,不如隨陸戟處置,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認。

況且藥粉確實是他下的,若非要說這粉末不是催 情 藥,定有人追問那是什麽,虞小滿一根筋撒不來謊,總不能說這是從自己身上剝下來的鱗磨的粉吧?

一番好心被汙成別有用心已十足傷人,虞小滿抬手按了按心口,痛感猶在。

這回可比先前丟糖人那回疼多了,像被無數根串糖人用的竹簽細細密密地戳,昨晚陸戟的賠禮猶如將這竹簽掰斷一半,疼仍舊是疼的,不過沒那麽難忍了。

恢復了些精氣神的虞小滿有勁沒處使,拉著虞桃一起在院中打了套五禽戲,又想抓她一塊兒去搜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