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鼾聲此起彼伏,路過申嬤嬤睡的地兒,虞小滿順手也摸了下她的鋪蓋底,藥粉什麽的沒見著,摸到一張字條,屋裏太黑瞧不清上頭寫了什麽,幹脆一起揣兜裏帶走。

由於此行十分順利,回去路上虞小滿哼著曲兒,推著陸戟健步如飛,像一隻快活的小鳥。

進到屋裏點了燈,兩人圍坐在桌前把搜到的東西攤開看,申嬤嬤那張紙條上隻有四個字——見機行事。

虞小滿歪著腦袋念:“見機行事……行什麽事啊?”

陸戟搖頭,又盯那一排字看了會兒,眉宇微蹙。

兩人說好分工合作,虞小滿把字條交給他,自己將那半包藥粉打開,撚起一小撮湊過去聞,鼻尖剛要觸到手指,陸戟忽然抬手擋住他的腦袋不讓聞:“別動。”

虞小滿猶如被施下定身咒,梗著脖子僵在那兒,隻餘兩顆眼珠在轉,羞道:“不讓動,你說便是了,不必……親自動手。”

想到剛才在那黑燈瞎火的院子裏,非但動了手還動了口,兩人之間的氣氛霎時變了,映在窗上的燭火也搖曳扭動,好不旖旎。

“前夜……”到底是陸戟先開口,“唐突了。”

他平日裏話就不多,“唐突”二字怕是他能找到的最貼合的表述,聽著與昨夜那句“多有得罪”有異曲同工之妙,虞小滿卻高興不起來。

在他眼裏,前夜種種並非唐突,他全然是自願的。

被下了藥的陸戟興許不記得了,清醒著虞小滿可記得清清楚楚,包括趁火打劫般地滿足一己私欲,放蕩地坐在陸戟身上求歡。

心頭酸澀不已,卻還要佯作無事,虞小滿好了傷疤忘了疼似的咧開嘴笑:“還沒查清楚呢,你就給我賠兩回禮了,說起來是我賺了。”

陸戟似要說什麽,生怕聽到叫人難過的話,虞小滿率先側過頭躲開陸戟的手,主動與他拉開距離:“放心吧我不聞,咱們還是趕緊安排,天馬上就要亮了。”

有證據在手,事情便好辦許多。

次日一早,陸戟先派段衡拿著藥粉去外麵找人看看是什麽藥,他和虞小滿則分頭在府上搜集字跡比對,嚐試查出那字條出自誰手。

很快有了結果。

正值十五,晚間陸府眾人聚在前廳用膳,陸戟也難得賞臉出席,聽了馮曼瑩幾句不痛不癢的嘲諷,在即將收席時宣布道:“諸位請留步,我有話要說。”

縱觀整個陸家,誰人不知這位大少爺性子淡漠,旁人挑釁他都鮮少搭腔,現下竟主動要說什麽,著實稀奇。

等到捆了雙手的雲蘿被段衡押上來,眾人又麵麵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問怎麽了,為何要將一個丫鬟弄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