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除卻羨慕和向往,虞小滿欣賞他、心疼他,甚至……心悅他。

自胸腔呼出長長的一口氣,虞小滿抬起手,指尖虛飄在陸戟麵頰上方,遲遲不敢落下去。

他想起陸戟對雲蘿下的判決,忽然明白那日在堂屋的兔死狐悲之感從何而來。

手指在空氣中滑過陸戟的眉峰、鼻梁、唇角,一切他想碰又不能碰的地方,一遍複一遍。

即便在心裏,虞小滿還是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問,若是我對你動了旁的心思,你會不會也將我丟出去,一句話都不想再同我說?

若是除了報恩,我還想……與你偕老呢?

第19章

原以為隻是應付了事,誰知陸戟當真將那蛋絡子隨身攜帶,一帶就是半月有餘。

弄得虞小滿羞愧不安,某晚趁陸戟先睡,偷摸把綁在四輪車上的絡子摘了,修修補補看著沒那麽粗陋了,再綁回去。

次日用早膳時,陸戟放下筷子,將那絡子撈起來捧在掌心端詳,半晌不言語。

虞小滿如坐針氈,最喜歡的菜包子也吃不香了。到底沒憋住,在陸戟即將出門時跟在後頭說:“絡子我昨晚打理過了,這樣帶出去不至……丟人。”

說著瞥了一眼陸戟劍柄上拴著的梅花絡子,心裏直冒酸水。

按陸戟的性子,虞小滿猜他多半會道謝,或者應一聲表示知曉,總之不會讓自己難堪。

果不其然,陸戟轉過身,薄唇輕啟,說的卻是虞小滿沒想到的話:“原先的,也不丟人。”

轉眼進了六月,盛夏酷暑,烈日當空,別說人受不了,虞小滿作為一條冷水魚也熱得夠嗆,凡有空閑便溜到池塘邊泡水納涼。

他給兩條鯉魚取了名,一條叫小甲,一條叫小乙。自他吃了魚之後,小甲和小乙就不怎麽愛搭理他,說他滿腦子陸郎,都不管它們的死活。

“我怎會不管你們?”虞小滿委屈,透明尾鰭在水裏甩來甩去,“吃魚是迫不得已,一小口,就一小口,回頭就吐掉了……”

小甲離得遠遠的:“哼,明明就是為了你的陸郎!”

小乙幫腔:“總有一天,你的陸郎會把我們倆抓去殺了吃!”

虞小滿連連擺手:“不會的,陸郎不是那種人,你們先前還幫他找絡子,他會記得這份恩情的。”

“他又不曉得絡子是誰尋的,若是知道了,說不定以為我倆是鯉魚精更想燉了吃呢,你也小心點吧。”

這話提醒了虞小滿,陸戟雖知道他是男子,卻還不曉得他是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