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沒有喝茶小坐的地方,兩人找了個安靜角落說話。
沈寒雲先開口:“聽聞你與陸啟之又成親了,恭喜。”
這個“又”字令虞小滿有些難堪,他攥緊手中的紅紙:“嗯,多謝。”
“算起來,這是你我相識的第五個年頭。”
虞小滿恍惚了一瞬,後來才意識到,沈寒雲把自己救他那天看作了相識的第一天。
“那如此算來,”虞小滿說,“我與陸郎相識已有近九個春秋。”
大約沒料到他會如此回應,沈寒雲怔住良久,而後眸光黯淡,失落滿溢。
“我輸了。”
故事的起初,他便輸了個徹底,虞小滿滿心滿眼都是陸戟,根本容不下旁人。
臨走前,懷揣最後一點不甘,沈寒雲將剛獲知的消息告知虞小滿:“皇上命陸戟明日領兵啟程,支援邊關,另體恤他剛成親,特許他攜親眷前往,不過……”
虞小滿屏氣聽著,心都懸到嗓子眼。
“不過他當即便回稟皇上,說不攜親眷,以免麻煩。”
晚上陸戟歸家,險些吃了閉門羹。
此番他帶回一名宮中的太醫,看在有外人的份上,虞小滿才不情不願地開了門。當著外人的麵也不好發作,由著太醫望聞問切再開藥,等人走了才掛臉。
陸戟以為他不想喝藥,勸道:“你身子虧空,我便尋了宮裏的名醫來為你瞧瞧,身體調養好,才……”
虞小滿要聽的不是這些,徑直打斷他的話:“就算身體調養好,你也不會帶我一起去邊關,對不對?”
陸戟先是一愣,而後了然。
“本以為還會有很多時間,可如今情況有變……”他垂眸,不動聲色地調轉話題,“總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你跟著我冒險。”
夜裏,陸戟借口整理行裝,兩人沒睡在一間房。
虞小滿擰不過他,兀自躺在床上生悶氣。
他曉得陸戟是為他好,戰場硝煙彌漫,刀劍無眼,加之北地苦寒,無香車寶馬錦衣玉食供著,他這身板跟了去,怕是得折在路上。
他亦曉得哪怕陸戟嘴上不說,心裏仍是想上戰場施展本領的。
勤練武功十餘載,等的不就是這一天?
想通了這一層,虞小滿反過來問自己,費盡心力將陸戟的腿治好,不也是為了助他實現抱負,繼續在戰場上運籌帷幄,所向披靡嗎?
可是哪有剛成親就分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