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把徐彥洹送去休息。白薇和王叔叔的家裏有一個房間屬於徐彥洹,念大學的時候他會在節假日回來小住。

不大的房間,隻夠放下一米二的單人床和一張書桌。把人安置在床上,俞心橋起身在房裏轉了一圈。

雖然沒什麽可看的,徐彥洹的東西幾乎都搬到了他們倆的家裏。

書桌上方的壁櫥裏存著厚厚的一遝證書獎狀,俞心橋饒有興致地挨張翻看,裏麵除了三好學生,更多的是學習標兵,還有各類競賽的證書。小學的那部分獎狀邊角多有破損,顯是曾經貼在牆上,後來他們不斷搬家,白薇也沒舍得把它們丟掉。

其中也有比較新的,一張ICC模擬法庭競賽十佳辯方律師獎的證書,時間是三年前。

徐彥洹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俞心橋手裏拿著一張紙,兩眼冒光地看著他,問:“這個可以送給我嗎?”

徐彥洹頭還暈著,抬手按了按太陽穴,視線清晰了才再度看過去:“……要這個幹什麽?”

“紀念啊。”俞心橋把那證書迎著光舉高,眯起眼睛欣賞,“有了這個,就好像那六年,你也陪在我身邊一樣。”

話說到這份上,徐彥洹哪有不給的道理。

回頭才想到哪裏不對:“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嗎,怎麽是你向我討禮物?”

“我有給你準備禮物啊。”俞心橋把證書小心翼翼地塞進隨身攜帶的背包裏,“不過要等一陣,等我倆都閑下來,才能兌現。”

徐彥洹已經猜到是什麽,笑說:“我自由職業,隨時可以閑。”

俞心橋掰手指數了數,很沒辦法地說:“可是我還有6場巡演呢,拜托當老公的徐先生再等一等啦。”

時間一晃到11月,俞心橋的最後一場演奏會是在20號,他生日的前兩天。

從潯城開始,以首都結尾。最後一曲《月光》演奏完畢,燈光亮起,掌聲雷動。

謝幕時有人上台獻花,俞心橋的笑容比花還要燦爛。他將視線投向台下,不知是否錯覺,徐彥洹覺得他在尋找自己。

於是隔著人海四目相對,徐彥洹看見俞心橋比了個“等我”的口型。

他明白,是等我走向你,等我和你一起回家。

次日晚上,兩人坐上前往海島的飛機。

是俞心橋早在幾個月前就安排好的“新婚”蜜月旅。

他帶上了所有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結婚證,音樂會門票,徐彥洹給他寫的信,還有從徐彥洹那裏討要來的獲獎證書。

徐彥洹則兩手空空,除了換洗衣物等必需品,其他什麽都沒帶。

俞心橋覺得不公平,問他:“我送你的藍月光呢?”

徐彥洹指了指自己胸口,俞心橋當他真把那石頭打孔掛在脖子上,撲過去檢查,結果什麽都沒摸到。

剛要埋冤一句“你又騙人”,徐彥洹看著他笑:“我是說,你已經在我心裏。”

恢復記憶後,被問到那六年是怎麽過的,俞心橋說:“和你一樣。”

想你。

一直在想你。

“不是說談了好幾個?”徐彥洹問。

俞心橋奇怪地看他一眼,似乎覺得他明知故問。

“見過你之後,你覺得我還看得上其他人嗎?”

徐彥洹知道有個詞叫“白月光”,指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俞心橋也曾是徐彥洹的白月光,明亮而冰涼,懸在遙遠的天邊,想觸碰卻又怕把他弄髒。

後來他們來到對方身旁,彼此守護,彼此融化、感染,變成一種幽邃而雋永的藍。

飛機閃著信號燈衝向天空,兩人的手牽在一起。

雲層之上,在他們眼前鋪開的,是星河萬頃,是永恆不滅的月光。

《藍月光》正文完結,感謝各位一路以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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