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著眼皮的淡淡掀開眼皮往衙差身上掃了一眼。

張臨非幾步走到前，將衙差手裏拿著紙一把搶過來，兩眼一掃，臉色就黑了。

雖然先帝當年有規定，以後太傅皆出溫家，可溫老太傅畢竟是三朝元老，肚子裏肯定是有墨水的，早年張臨非還在書院上課的時候，就曾拜讀過溫老太傅的文章，這片洛綾賦是溫老太傅寫給他夫人的，沒人不知道。

“大人，民婦倒是想起一件事來，”陳金翠轉身說。

張臨非將陳金翠一掃，故意沉著聲音道：“說！”

陳金翠聳拉著眼皮看著跪在地上的指證人，忽然勾了勾嘴角，嘲諷道：“民婦昨日在去見馬逸之前，曾在他房裏見過刑部主書大人……後來民婦覺得奇怪，邊去問了馬逸的同鄉，他曾告知民婦說馬逸此人專愛巴結，鄉試與縣試皆靠作弊，和賄賂考官，才走到的這一步……民婦以為這個馬逸……”

她話還沒說完，跪在地上的指證人忽然說：“季老板，我們都知道你想將你兒子與侄子救出來，但你如此不擇手段，冤枉一個已死之人，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是冤枉，張大人一查便知，”陳金翠勾著唇角笑，“且是你我說是就是的，看你這麼緊張，會不會收了誰的好處吧？”

指證人臉色一變，指著陳金翠道：“你……你這個潑婦休要冤枉好人！”

“好人？”陳金翠輕蔑地說，“你若是好人，恐怕這天下的好人都要死光了！”

旁邊又衙差噗嗤一聲就笑了，張臨非勉強將嘴角往下一壓，咳嗽一聲道：“若你說的是事實，本府的確要叫人去寒山村查一查……但此去路途遙遠，以來二回怕是要幾天時間，且容我奏稟皇上，請皇上拿個主意。”

陳金翠欠了欠身：“大人英明……”

誰知那指證人忽然跳起來說：“大人不可！”

張臨非雙眼一眯，臉上依舊掛著笑，神情卻已經有了不耐煩：“哦？為何不可？”

指證人眼珠轉了轉，陪著笑說：“大人您想，不過就是死了一個未中榜的試子，大人何苦還要去奏請皇上？既然季老板都說他是作弊，那肯定就是作弊……”

“那不行啊，張大人。”陳金翠打斷他後麵的話，“這些試子都是未來朝廷的棟梁，如今棟梁慘遭殺害，凶手卻逍遙法外，若是幾回頭這凶手又去殘害其他試子呢？恐怕會炒成恐慌啊，張大人！”

張臨非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來人，備紙筆！”

“大人！”指證人咬著牙連忙喊，“大人且慢，我敢與大人保證，這個凶手今後肯定不會在殘害其他人！”

“保證？”陳金翠嗤笑一聲，“你是什麼人？凶手的爹娘，還是凶手的主人？”

指證人壓著聲音陰狠道：“我自然也不是他的爹娘，也不是他的主人！”

陳金翠就提高聲音道：“既然不是爹娘，不是主人，你拿什麼保證他不會在繼續行凶？”

那人爭了張嘴，正要說話之際，陳金翠轉身對張臨非一拜說道：“大人，這人試試阻攔大人查案，我看此人多半就是殺害馬逸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