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次二山之首,曰蒼山。西臨流黃,北望洱江。山之腳有一華府,曰宴王府。
府後立一禽為鴖,狀如翠而赤喙,可以禦火。
夜色深深,月華如練。
輕紗覆麵的女子輕裝上陣,小心翼翼地撥開院子牆角下的一叢青草,露出了可以令一個人通過大小的狗洞。
那女子左顧右盼,屏住呼吸,然後猛地矮下身子鑽出了狗洞,將將突出一嘴的土,“呸呸……”
一轉頭,一隻嘴巴赤火的怪鳥映入眼簾,嚇得她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
還沒等她爬起來喘一口氣兒,上頭驟然響起一聲嗤笑,不輕不重,“夜深人靜的,公主是要去哪兒?”
雲沁如同電影裏的慢鏡頭一樣緩緩抬眸,入目先是一雙墨色底紋白色紋繡、頂尖鑲金玉的靴子,順著那一雙逆天的大長腿往上,是一張俊俏地令月華都黯然失色的臉蛋。
這好整以暇地等著逮她的人,可不就是自帶光環的三王爺夜寒!
“哈……Hello……王爺……好巧啊!”
“不巧!”夜寒勾唇,一揮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那麼多侍衛層層圍上來,他俯身,聲音諷刺,“本王專程在這裏候著公主大駕。”
雲沁訕訕地爬起來,佯裝鎮定地解釋,“本公主隻是路過。”
“哦!”夜寒挑眉,淡淡一句,“把她抓回去,讓人嚴加看管!”
雲沁被人架著胳膊往府裏走,不禁垂頭喪氣,臨了還不忘吼他一句,“你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權!”
夜寒背著手看她負隅頑抗,聞言冷笑,“明日找人給公主看看腦子。”
雲沁:“……”
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是在罵我!你個王八蛋,萬惡的封建主義強權!
翌日,聽雪閣。
雲沁搖著骰子,興奮道:“買定離手啊,輸了的趕緊給錢。”
門口的侍衛聞言紛紛哭喪著臉,“公主,奴才再輸可就隻能……”他想不到詞彙形容,雲沁好心提醒道:“隻能裸奔了?”
侍衛嘴角一抽,紛紛討好道:“公主,您今天手氣好,這都把兄弟幾個三個月的俸祿都贏走了,就放過我們吧。”
雲沁看了看日落,挑眉,好心道:“看你們輸得可憐巴巴的,這樣吧,我請大家喝酒,好酒你們自己挑,我行走不方便,你們買了拿過來就是。”
說罷,她十分豪爽的扔來一袋子銀子,大搖大擺地進了房間。
侍衛們麵麵相覷,反應過來後感恩無比,拎著錢袋子喚了一個小個子去買酒了。
“謝公主恩典。”幾人笑嘻嘻的,完全沒有看管裏麵的女人的緊張氛圍,反倒是其樂融融。
好酒飲良辰,不知不覺便是月上柳梢頭。
一身侍衛打扮的雲沁將喝醉的那幾人鎖進房間,樂滋滋地裝著銀子往外跑,這一次聰明地避開了狗洞,走了後門。
經過穿越後這幾天的打探,她知道後門隻有兩個人輪番看守,那兩個人貪財,銀子足夠打發。
片刻後,雲沁笑著和那兩人告別,“謝謝二位大哥,小弟出去會會心上人就回來。”
那兩人忙著分銀子,敷衍地衝他揮手,“早些回來。”
雲沁左顧右盼,終於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興奮地繞著圍牆跑了好長一段路,然後不小心岔了氣。
雲沁捧著肚子靠在牆上喘氣兒,每喘一聲肚子就抽疼得厲害。她嘟囔著,
“果然是樂極生悲啊!”
頭頂忽然砸下來一顆石子,雲沁幾乎可以預見那裏肯定腫了一個大包。
“誰啊!”她捂著頭跳腳,下意識就抬頭往上看,下一刻,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
她捂著頭連連後退,警惕道:“怎麼又是你!”
真是倒黴,居然又被夜寒逮住!
夜寒看她像一隻跳梁小醜一樣蹦躂夠了,才衣袂飄飄地跳下牆頭,落在她麵前,“你本事倒是不小!”
那麼多人都能讓她跑出來!
雲沁看他神色不善,怕被夜寒找借口折騰,忽然哎喲一聲朝著夜寒的方向倒了過去。
夜寒挑眉,果然毫不猶豫地閃開了。
雲沁暗自罵娘,‘一不小心’就跌在了他腳下,還扭傷了腳。
“哎喲……疼……疼疼……”她淚眼汪汪地抬眸,好不可憐,“我的腳……疼死了……”
夜寒冷眼看著雲沁故意跌倒,花樣百出,忽然俯身蹲在她身邊,聲音淡淡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