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怒道，“我不跟你計較，不是因為我現在窮了。我隻是想補償你。”

我望著她發呆……她竟然想補償我？如此強勢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間接對我服軟認錯了。

“那日常燁跟我大吵一架，他指責我說，如果不是我的自私和貪婪，我現在孫子也有了，富貴也有了。可是就因為我當初想要更多，所以造成了你們的悲劇，常燁說這輩子他就認定你了，沒有孩子是我們咎由自取，怨不得你。他還說當初你為了他，放棄了高薪的工作，陪在背後支持她，他今天的成就是你的功勞。所以他把公司交給你……孫小喜，我想了許多，或許這些年我確實錯了。我給你造成了許多不幸，如今我也老了，沒多少活頭了，我也不想在摻和你們的事，常燁給我在鄉下買了房子，我想，老了回去住，能和鄰裏近親說說話，其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隻是走之前，我想了想，覺得見你一麵，把心裏話說出來，我就釋然了。孫小喜，其實從前的你，真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勤儉節約，任勞任怨，是我不滿足，讓常燁錯過了你。現在，我隻求你再給他一個機會，和他好好過日子，我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我落落的望著她，那一刻千帆過盡，一切歸寧。

“我知道了，感謝你今天對我說的話。至於你的提議，你讓我考慮一下吧？”

我和她，能夠如此心平氣和的講一次。實屬難得。

老妖婆開門出去時，顧常燁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的煎熬一般，看看我，又看看他媽，確信我們之間沒有爆發過戰爭，他忽然癱倒在地上。

老妖婆走後，我媽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對我好言相勸，“小喜，你和常燁是不是又住一起了？”

我立即糾正她的措辭，“不是，他住我隔壁。”

我媽就笑了，“小喜，如果人能預見未來，該有過好。你說，如果你和常燁老了死的那一天，回首發現自己浪費了這麼多美好的時光，而且你曾經折磨過一個最愛你的人，那時候會不會後悔啊？”

“媽……你以前可不是支持我和他分手嗎？怎麼現在變卦了？”

我媽歎道，“我是過來人，我最近想了想，常燁能把身家性命交給你，他愛你勝過愛他自己。當初那一腳，是他在氣頭上，又是在撞見你打他媽的情況下打了你，媽覺得，這個錯誤雖然犯得很大。但是情有可原。歸根結底，在於你們缺乏溝通，他不知道你的處境，他媽又在他那裏添油加醋的，他公司事情也煩他，人在這樣高壓的情形下，暴走崩潰也不難理解。”

掛了電話。我陷入了沉思。

我心情很亂。

家暴，有其一，便有其二。

顧常燁值不值得我原諒，我沒有譜。

雖然我知道他那時候心情糟糕到極點，也知道他犯的錯是很多男生都會犯得，可是我如鯁在喉，不知如何淡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