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吃過晚飯一個半小時,南瑾便指揮風行和風鳴兩兄弟去準備藥浴。
墨司衍的臥室被抬進來一個大木桶,木桶裏熱氣騰騰,裏麵不是水,而是褐色的藥液。
整個房間彌漫濃鬱的中藥味,熱氣蒸騰,猶如仙境。
墨司衍身上穿著黑色的睡袍,腰間的腰帶鬆鬆垮垮的係著。
他有點慵懶的靠在沙發上,衣領開的有點大,大片白皙的肌膚露出來,和衣服的黑色成強烈的撞色。
南瑾挽起袖子,伸手進去試試溫度,“水溫差不多了,泡進來吧。”
“好。”
墨司衍嗓音淡淡,就坐著,將身上的睡袍帶子解開,直接脫掉後站起來。
南瑾瞥了一眼,皺了皺眉頭。
都說了,這一身排骨,看起來有礙瞻顏,他倒露的麵不改色。
風行和風鳴幫忙,讓他在大木桶中坐好。
水,正好沒過他的胸口,在鎖骨十公分之下。
這個溫度其實還是有點偏高的,尤其藥液帶著刺激性,墨司衍隻覺的好像身體在被細密的針不停的刺,痛感不大,但綿延不絕。
加上熱氣的熏蒸,很快,他的肌膚蔓延上一層瑰麗的紅色,就連臉上都沒幸免,反而更加紅潤。
這個過程對正常人來說是一種折磨,但墨司衍承受能力強,巋然不動,仿佛沒有感覺一樣。
很快,汗水打濕了他的頭發,順著臉部的線條,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水中。
南瑾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麵前的大理石桌麵擺放一排金針,旁邊還放著一碗冒熱氣的黑褐色中藥。
洛昀板著臉,從進了這個房間,他的臉色就一直陰沉著。
南瑾單手支著頭,另一隻手撥弄金針,抬眸看他,“要不,你回去等我?”
明擺著看他不順眼,何苦委屈自己。
洛昀臉色又臭了幾分,“我等著一會兒抱你回去。”
她一會兒給狗男人針灸完,以她現在的小身板,絕對會脫力。
到時候連站都站不穩,哪裏還能自己走。
他不在這盯著怎麼行。
“也是。”南瑾伸長手臂,在他的臉頰上捏了捏,“別板著臉了,好醜的。”
洛昀:“……”
臭丫頭,專門挑他的軟肋!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給他針灸。”
“去吧。”
南瑾拿著金針到大木桶旁邊,將金針一溜排開的擺放好。
手再次伸到水中,感覺到溫度低了一些,回頭吩咐風行將火上熬著的藥汁倒進來。
風行小心翼翼,避開墨司衍的身體,將藥汁順著木桶邊緣倒進去,剛剛有些降溫的藥液,溫度立馬升高,比起之前還要高了幾度。
墨司衍的感覺就更明顯,被藥液泡的敏感的皮膚此時疼痛難忍,額頭上的汗,冒的更歡。
放在水中的手緊緊握起,因為身體繃緊,太陽穴的青筋變得十分突出。
南瑾也挺佩服他的忍耐力。
這種藥浴的方式很痛苦,以前也有人用過這樣的方式治療,結果因為太痛苦根本坐不住,還是被綁起來,打暈才能繼續。
而墨司衍從頭到尾,一聲都沒有吭,姿勢連動都沒動。
南瑾看時機差不多,撚起金針,曼聲道:“會有點疼,忍著點。”
墨司衍睜開眼一直閉著的黑眸,因為忍痛,眼睛有些發紅,又長又密的睫毛沾染了幾點水珠。
他看著她,輕笑一聲:“開始吧。”
什麼樣的疼,他沒有承受過。
這點痛,他還沒有看在眼裏。
南瑾不再說話,眼神一厲,開始行針。
比起以往下手的快速度不同,這次她紮針很慢,每紮一根針,幾乎要一分多鍾。
隨著針紮的越來越多,南瑾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白,和墨司衍越來越紅的臉,完全是兩個極端。
她額頭上滾著冰涼的汗珠,不小心接觸到他皮膚的手,也是冰冰涼涼,就跟冰塊差不多。
墨司衍眼底暗色縈繞。
他雖然不清楚南瑾用的是什麼針法,但這種針法,對她本身來說,有不小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