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戴好,帶著聽奴和喻霜下去吃了遲來的早膳,便又重新回了屋,打算等到小皇帝來。
……
離國皇宮,小皇帝昨日就聽到了那個小啞巴回話,他有些意外,但又並不覺得吃驚,倒是對這個出雲閣的小閣主越發好奇了。
但他並不著急去見燕歸辭,好整以暇地上了朝,又去宮裏陪著沈傾顏吃了早膳,在她無聲的沉默裏,與她說了好些事。
“母後之前在東梁待過,那一定是見過東梁現在的皇帝的。”小皇帝看著沈傾顏一臉厭惡的臉,非但沒有生氣,好喜滋滋地說道,“這次出使離國的東梁使者,是東梁的皇帝和長公主帶隊,到時候宮宴,母後可要來。”
沈傾顏無動於衷,拿著勺子喝粥,好似沒聽見小皇帝的回答一樣。
小皇帝也不介意,繼續道:“我聽說之前母後與東梁的女君關係很好?這些年一直有聯係?”
沈傾顏神色一動,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不打算吃了。
邊上伺候的宮人立即遞來了茶水,沈傾顏喝了一口漱口,然後把茶水還了過去。
“我與她關係從來都不好。”沈傾顏說了她今日與小皇帝說的第一句話,然後扶著小宮女的手站起了身,“皇帝要是沒事了,就自己回去,哀家乏了。”
皇帝應了一聲,起身目送她扶著宮人的手回了內殿。
這麼多年了沈傾顏依舊是沈傾顏,從不肯為了誰委屈自己,她不怕生死,高高在上的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美人。
但小皇帝知道她不是這樣的,真正的沈傾顏也是會笑的,笑起來時真好看,好似冬日的雪都能轉瞬化掉。
可這笑也隻有魏凜在時,稍微吝嗇地露出一點,大多時候她都是冷冷淡淡的。
還有一次不同的,是魏凜死的那天。
從不肯掉一滴眼淚的人,抓著魏凜的手哭得渾身都在顫抖,若不是宮人拉著,她怕是已經跟著去了。
小皇帝覺得很有意思,發覺沈傾顏對他態度有所改變,是在他登基之後,沈傾顏的態度忽然就變了。
臉上是清晰的厭惡和排斥,甚至連多餘的一句話都不肯說。
連小皇帝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但他並不介意沈傾顏的冷臉,畢竟在收養之恩擺在那裏,要不是她和魏凜,他早就沒命了。
所以他不介意沈傾顏的冷臉,甚至還在朝臣的想要送沈傾顏陪葬的目的裏,力排眾議,將沈傾顏封為太後,接受朝臣的朝拜。
他想起當初朝臣那綠油油的臉,他就十分高興。
高興得連沈傾顏地冷臉在他眼中都成了溫柔。
他一路回了宮,剛剛坐下,正要召見大臣時,宮人就匆匆來報:“皇上,東梁皇帝到了,正在宮外。”
小皇帝一頓,片刻帶上標準地笑意,親自出宮去迎接。
等他瞧見一身玄黑龍袍,頭戴龍紋玉冠時,他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他沒多想,快步相迎,臉上的笑容堪稱完美:“客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莫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