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之回到家之後,許傾城還沒睡,她最近的睡眠很不好,晚上要麼很難入睡,就算好不容易入睡了,也總是很快就醒來。
甚至,稍微一點點的風吹,都能將她驚醒。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近來她掉發很厲害,而且整個人看上去都沒什麼精神,臉色也蠟黃蠟黃的。
陸行之心裏擔心,卻又不敢說要帶她去醫院看看。
因為,每一次說起醫院,許傾城就心情不好。
她說:行之,我真的不想去醫院,我沒事。
她說:行之,我真的怕了醫院了,你別帶我去好嗎?
她說: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如果真的不舒服了,我會告訴你的。
所以陸行之也隻能由著她,可今晚回來,卻覺得她的臉色比平時更加難看了。
許傾城自己像是沒有什麼察覺,對他笑了笑,溫聲細語地問他:“怎麼才回來?喝酒了嗎?”
“沒有。”陸行之也迎了上去,將她圈在懷裏,“怎麼,我身上有酒味?”
“不是,我隨口問的。”
“試探我?”
“什麼啊!”許傾城抬手,輕輕地在他胸口捶了下,然後靠了上去,很低很低地說:“行之,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是覺得沒力氣,今天抱靜好上來,那幾步樓梯走的我氣喘籲籲的,你說……”
她這時抬起頭來,仰著看陸行之,遲疑地問:“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啊?”
自己的身體,的確是自己最清楚。
這幾天許傾城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不但不如以前,自己的視線,也時不時地變得模糊。
今天幫靜好穿衣服的時候,怎麼都看不清楚衣服的袖子在哪裏,套了好幾次都沒有套進去。
她緊張得渾身是汗,閉著眼睛坐在那裏好久好久,再睜開來,卻又看得清楚了。
可即便如此,現在想來,也還是一陣後怕。
隻不過,她沒敢把這些告訴陸行之罷了。
隨後她又對陸行之說道:“不過我也隻是覺得沒什麼精神,其他倒沒什麼,可能是因為最近太累了吧。”
“要不要找個阿姨來?”
“算了,靜好不喜歡陌生人。”
“那讓肖家越和金辰住過來陪我們,反正金辰最近也在養身體沒上班,讓她過來陪陪你,也可以幫你照顧一下靜好。”
“這樣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陸行之笑笑,算是安慰她,“我和肖家越認識這麼多年,你和金辰又那麼好,她也很喜歡靜好,肯定願意過來的。”
說完,他便去給肖家越打電話了,那邊的人一聽,立馬說明天就過來。
陸行之默默地在心裏鬆了口氣,心情頓時都好了不少。
其實讓肖家越和金辰住過來,更多的是希望有個人能幫著自己看著許傾城。
他心裏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真怕那一天自己在外麵忙,許傾城卻在家裏忽然倒下了。
……
第二天一早,肖家越和金辰就帶著兩個箱子開車過來了,也不知是養身體的緣故還是怎麼的,金辰進來看上去臉色紅潤了不少,人似乎也胖了。
對比之下,許傾城的臉色,就愈發地沒法看了。
金辰走過去,從她的手裏把孩子抱了過來,然後說:“怎麼穿這麼少?不舒服就多穿點,你這樣萬一受涼感冒了更加麻煩。”
“我哪有那麼脆弱。”許傾城笑笑,卻又覺得連笑一下都很吃力。
一行人進了屋,肖家越和陸行之把東西放好之後就說有事要出門了。
“金辰,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金辰詫異地抬頭看肖家越,卻見他神色嚴肅。
怎麼回事?出個門還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囑咐自己嗎?
金辰起身,走了過去。
肖家越牽著她的手,一直走到門口,然後說:“你在家多注意一下傾城,行之說她這幾天都沒什麼精神,但是又不肯去醫院。”
“傾城她怎麼了?”
肖家越於是把剛剛陸行之告訴自己的話又對金辰說了一遍,金辰頓時大驚:“那你們還不帶傾城去醫院?!”
“她不願意去啊!”
“不願意也要帶去啊!這種事怎麼能由她任性?”
金辰說著就要轉身回去,肖家越連忙一把拉住她。
這時,陸行之也出來了,看了看他倆,低聲說道:“上次已經查過了,但是查不出原因,傾城她現在很敏感,如果去醫院,我怕她會猜到什麼。”
“那現在她就猜不到什麼了嗎?她自己的身體她比任何人都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