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知道現在的許傾城就是過去的許傾城,可她就是故意要這麼問,想要許傾城覺得難堪。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許傾城並不覺得難堪。
她看著林菲的眼睛,從容淡定地回到:“你好,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許傾城。”
她原本可以說自己是‘陸行之的妻子’,但是這樣介紹的話,未免就顯得自己太沒底氣了。
果然林菲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因為來這裏這裏,左清與和她說過,許傾城並不是一個擅長打嘴仗的人。
而且,她的心很軟,很容易被人利用。
可現在自己看到的這個女人,似乎並不像左清與說的那麼簡單啊!
林菲穩了穩自己的心神,然後說:“我有點事想要單獨和行之談一下,可以嗎?”
“不可以。”
許傾城都還沒說話呢,一旁的陸行之就直接拒絕了。
林菲臉色一變,似乎已經動怒。
但是,因為對方是陸行之,所以她忍了忍,“你確定不要單獨跟我談嗎?這件事,對你來說關係重大。”
“不用。”
林菲要跟自己說什麼,自己心裏很清楚,所以不需要單獨談。
陸行之拉過許傾城的手,想要繞開林菲走掉。
然而——
林菲當然是不會讓他們走,她拿出幾張紙,遞了過去,用警告的語氣說道“你要是現在敢帶她走,我保證你會後悔的!”
陸行之冷哼一聲,接過那幾張紙,看了幾眼。
內心,還是無法控製的波濤洶湧了起來。
隻是,他的臉上十分平靜,平靜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左清與果然在這幾天裏對公司下手了,而公司裏沒有自己在那裏坐鎮,再加上幾個老頑固早就有心想要搞垮自己,如今已經一塌糊塗。
就算自己回去,想要救起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陸行之忽然笑了起來,手指一鬆,那幾張紙輕飄飄地從他的手心滑落到地上,他問:“你覺得用這些就能威脅到我?”
“難道你不在乎?”
“在乎。”
那是陸家的家業,那是自己應該用命去保住的東西。
可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了。
“我在乎公司,但這個世上還有比公司讓我更加在乎的人和事,所以這些根本威脅不到我。”
之前已經有了太多次,自己因為選擇公司而傷害了許傾城,這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而且——
左清與的心裏應該很清楚,陸家就算沒有了這家公司,也還不至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自己和許傾城這輩子想要衣食無憂,那根本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所以,林菲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當即懵了。
一個男人,尤其是像陸行之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的事業呢?
陸行之冷笑了,低頭在許傾城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然後和她一起走出了酒店。
上了車,開出去好長一段距離。
許傾城似乎才回過神來,轉頭看著陸行之,幽幽地問:“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啊?”
“你想去哪裏?”
陸行之現在其實心煩意亂,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嘴上說著無所謂,可心裏又怎麼放得下陸家的家業呢?
許傾城自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的異樣,所以——
“我們回臨城吧。”
回去那個矛盾開始的地方,回去那個憂傷難過交織在一起的地方,隻有把一切從根本上解決了,自己和他才可能真真正正地幸福到老。
而且,出來這麼多天,自己也真的,真的很想很想靜好了。
陸行之沒說話,許傾城心裏想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其實也想回去臨城,可在外麵的這幾天,大概是因為徹底放鬆的緣故,忽然愛上了這樣的日子。
無拘無束,什麼都不去管不去問,就仿佛真的再也沒有煩惱一樣。
許傾城見他不說話,伸手過去,摸了摸的臉,輕聲細語地:“往後我們還有一輩子,這次已經出來這麼多天了,很多事情也都補上了,我覺得很開心,很滿足了。”
“這就開心滿足了?”
“嗯。”
陸行之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抱住,“好,聽你的,我們回臨城。”
自己其實也很想靜好了,而自己,也真的沒辦法真的就這樣讓公司徹底垮掉。
回去奮鬥拚搏吧,隻有奮鬥拚搏努力爭取過了,才會最終失敗也不會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