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來了(2 / 3)

我這人就是有這個毛病,喜歡自言自語。雅養的貓也是,經常被我抓著教話,其實並沒有別的意思。馬鳴還沒來。我將假人擺正之後,發現她一頭流暢的黑發亂了,地麵一聲異響,竟恰好就是一把梳子掉了下來,我就撿起它給假人梳頭發。

“哇……你頭發真順,跟我女朋友一樣,又黑又軟,肯定是真發吧。”我邊梳邊嘴碎,梳了幾下感到不對勁,這股不對勁不是來自假人,卻是來自掌心的梳子。好像有什麼東西膈著我似的。

我翻過來一看,才發現梳柄上刻著兩個繁體字,‘贈雯’。這個我知道,就是送梳子的人把這把梳子贈送給了這個叫雯的姑娘。這隻梳子又出現在房間裏,所以可以合理推測,日記的主人也是這個叫‘雯’的姑娘。

這一檢查,我才發現這隻梳子是象牙雕刻的。就算是那個年代,象牙也是很值錢的,而且送梳子給女孩兒,就是對人家有意思的表示。沈家少爺送梳子的時候,腦子裏又在想什麼呢?

這樣一想,我思維忽然模糊起來。麵前好像出現了一個曼妙的身影,執起我的手合唱一曲黃梅戲。

她咿咿呀呀唱:“日日思君不見君,隻願君心似我心。”

我唱:“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又唱:“紅豆生南國,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我又回:“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黃銅鏡光滑扭曲的鏡麵上,假人的嘴角似乎悄無聲息上提了一絲弧度。

“水,水,水……”

她好像接不上了,在虛光中用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注視著我,忽然一個巴掌甩我臉上:“水你媽個錘子!”

我給啪的一聲扇醒了,一睜眼哪裏有什麼美嬌娘,隻有一個大漢一臉黑氣站在我麵前,正是馬鳴。我問:“怎麼是你?”

馬鳴道:“你還想是誰?臭子,你中邪了知不知道!”

“我中邪?什麼時候?”我滿頭霧水地轉眼去看,那個假人還好好立在銅鏡背麵,根本沒有被我搬運出來,而象牙梳也不見蹤影,我握在手上的隻是一個土塊。想來也是奇異中帶著驚悚,象牙梳這麼值錢的東西肯定不會遺落百年還沒被別人撿走,而在當時幻境,我竟然全沒察覺到不對勁。

“我、我到底做什麼了?”我有些不想麵對現實,馬鳴卻根本不給我這個麵子,直言道:“你當時就跟精分了似的,一會兒扮女人哭哭啼啼話,一會兒又變回男人對著空氣安慰。你扮女人很像,真的像,嗓音都一模一樣,要不是念在你是我員工,我肯定把你這人妖當場掐死。”

馬鳴這麼一,我就不由回想到了之前司機講過的關於熊孩的故事,打了個冷顫道:“你,會不會……?”

“不用懷疑。你九成的可能被這宅子裏的髒東西盯上了。”

“啊?那該怎麼辦?”我欲哭無淚:“我不想死啊!”

馬鳴搖頭晃腦,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沒想到這麼快童子尿就要派上用場了。”

最後當然不是童子尿,馬鳴帶我去路邊的餐館吃了碗雞血,不過加了他自己的獨特材料,不知道什麼材質,但是吃起來像水泥,我幾乎是半碗雞血半碗水泥地一口悶幹,這才緩解了從幻境出來後那種頭暈目眩,胸口乏悶,幾近窒息的感覺。

馬鳴問:“好點了嗎。”

我點頭,問:“你往裏麵加的是什麼?”

馬鳴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我想了想,覺得他得很有道理,畢竟他的工具一般獵奇,我不想惡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