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世沖進來的時候，男人正坐在外麵的椅子上，醫院這時候剛好很多人，可他渾身戾氣，竟驚得沒人敢靠近他一步。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南盛燁俊目抬起瞥了他眼，陰霾籠罩下，蘇黎世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地獄。

南盛燁薄唇緊抿，這時候是真的沒心情去打他，蘇言汐裙擺上的那一大灘血跡幾乎生生刺進他的胸腔，男人雙手交握撐在鼻尖，莫名的恐慌感席捲全身。

他想，他對蘇言汐的感情真的是越來越深了，明伊耀說的收不住，他非但談不上收住，甚至是蔓延的更厲害。之前他還能在這時候沖上去給蘇黎世幾拳，可現在，再沒確定蘇言汐沒事的情況下，他竟然連呼吸幾下都覺得漫長。

蘇黎世也並未開口說話，他沒有走近南盛燁，而是在離他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來。

他伸手撐住額頭，身累心更累，蘇言汐被南盛燁抱出去的時候，最後回頭望他的那一眼，眼裏的空洞絕望刺得他心尖顫抖。

他何嚐不疼？

蘇言汐疼，他比她更疼……隻是他已經習慣了疼，他告訴自己，如果不狠下心這麼做，麵臨的將會是失去。

驀地，急救室的門被人推開。

中年女醫生拿著本子走出來，還未開口，南盛燁已經霍的起身沖了過來，男人雙拳緊攥起，連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會害怕到顫抖，“她怎麼樣？”

蘇黎世聞言也起身走過來。

“你們兩個都是病人家屬？”

“我是。”

“我是。”

兩人同時開口，蘇黎世重申句，“我是她家人。”

南盛燁冷冷看他眼，此時更關心的是情況如何，所以抿緊薄唇，並未同他爭。

醫生取下口罩，眼裏滿是鄙夷，她輕搖下頭，“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懷孕兩周了沒人發現嗎？怎麼會流產？”

南盛燁臉色陡然一沉。

蘇黎世瞬間一怔。

南盛燁看也不看他一眼，視線落在醫生身上，“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暫時沒什麼事，”醫生合上本子，推了下眼鏡，“應該是摔倒了，再加上被腹部用力壓過，導致子宮剛癒合的創麵出血了，她本來子宮壁就薄，流產過後，身體底虛的很，”她望向南盛燁，“你是她老公吧？不是我說你，這種事情以後必須注意，女孩子這方麵耽誤不得，我看她頭上也有傷，應該是輕微腦震蕩，沒什麼大礙。”

南盛燁俊臉沉入陰霾之中，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

醫生見狀嚇了一跳，生怕他一個忍不住就沖上來給她一拳，她輕咳聲，該說的還是得說完，“不過幸虧她運氣好，沒出什麼大事，但可不是次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的，這血也流的太多了吧，難道流血的時候你作為她老公都沒發現嗎？要是再耽誤一下下，說不定子宮都得端掉，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蘇黎世眉頭緊鎖，他斟酌下開口，“以後還能懷孕嗎？”

“調養的好還是可以的，”醫生看一眼兩人，歎口氣轉身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