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回去,倒頭睡吧,不過鬧了這麼一出,心中的鬱悶好象輕了許多。
日子流水一樣的過,眨眼過了十幾天,馬憨棋也不怎麼想花珍子了。
拿個老鄉的話來說是,女人嘛,滿大街都是,沒了花珍子,就睡光板床?還不信了就。
意外的是,馬憨棋不想了,花珍子突然出現了。
當時差不多下午五點多鍾了,一台車開到前酒樓前麵,馬憨棋上前幫著開門,門一開,出來個女孩子,身上就一件帶花的吊帶裙,露胳膊露腿,馬憨棋眼晴都給晃花了,不敢多看,不想那女孩子卻叫了一聲:“憨子。”
馬憨棋一抬眼,居然是花珍子。
花珍子打扮又洋氣了許多,臉上化了淡妝,脖子上帶著白金的鏈子,手上提著一個小小的包,就跟城裏的姑娘一模一樣。
“珍---珍子。”
馬憨棋結巴了一下。
“這誰啊。”
另一邊開車的男子下來了,二十多歲年紀,理著個叫不出名字的發式,脖子上一條粗大的金鏈子,太陽光斜裏一照,讓人眼晴都睜不開。
“我一個老鄉。”
“老鄉啊。”金鏈子瞟一眼馬憨棋,伸手摟著了花珍子的腰往酒樓裏走,話聲隨風飄過來:“老鄉見老鄉,騙你沒商量,是不是啊。”
“你才是個騙子呢。”花珍子咯咯的笑。
“你身上,還有什麼可以讓我騙的嗎?”
“討厭。”
花珍子的嬌嗔聲裏,金鏈子得意的狂笑。
這笑聲象一連串的鞭炮,炸得馬憨棋耳朵裏嗡嗡叫,胸口好象悶著什麼東西,隻想用力抓出來。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裏麵出來個服務員,叫馬憨棋:“有客人叫你呢,二樓小花廳。”
“客人叫我?”
馬憨棋愣了一下,也沒多想,上樓。
小花廳較大,一般用來聚會的,可以擺七八桌,這時裏麵隻開了兩桌,大約十幾二十個人,都是年輕人,男男女女都有,估計是一夥的。
大堂經理站在門口,見了馬憨棋招手:“客人叫你,快點。”
馬憨棋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花珍子,金鏈子坐在她旁邊。
抬眼看到馬憨棋,金鏈子叫道:“你是憨子是吧,珍子說,你前段時間待她不錯,要我謝你呢,來來來,一起喝一杯,哦,坐滿了,這樣吧,經理,再開一桌,上幾樣招牌菜,算我的。”
馬憨棋臉刹時漲得通紅,這是謝嗎?
這是赤裸裸的抽他的臉啊。
那些年輕人中已經哄笑開了,馬憨棋看到了花珍子的眼光,好象有些愧疚,又好象有些得意,帶著點兒炫耀。
馬憨棋咬著下嘴唇,轉身就往外走。
“怎麼,不給我麵子。”金鏈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經理,你們這邊的服務態度可不行啊。”
大堂經理跟馬憨棋不熟,弄不清裏麵的彎彎繞,但這氣氛不對他是看得出的。
金鏈子又說請馬憨棋的客,卻又還不讓他上桌,說什麼單獨開一桌,其實就是看不起,跟農村裏打發叫化子一樣:給你夾點菜,門外吃去。
不過心裏明白是一回事,為了生意,他必須站在金鏈子一邊,一把扯住馬憨棋:“小馬是吧,別走啊,顧客是上帝,這一條,你上班第一天培訓就應該聽到了吧。”
又放低聲音:“不吃白不吃,你傻啊。”
吃了才真傻呢,但馬憨棋不好走,這家酒樓的副總,是他老鄉,一個村的,說起來還有點兒遠親,他要真賭氣,金鏈子鬧起來,老鄉臉上需不好看。
馬憨棋鐵青著臉轉身,也不看金鏈子,到桌子前麵坐下,大堂經理籲了口氣,對馬憨棋道:“小馬,你點幾個菜。”
金鏈子在那邊大聲道:“照我們桌上的,一樣給他來一份,哥不缺錢,哈哈。”
這笑聲剌耳,大堂經理都皺了一下眉頭,不過沒吱聲,說:“那就一樣來一份。”
轉身讓服務員點菜,門口突然進來兩個人。
這兩個人酷,大熱的天,這兩人卻都是一身黑西裝,白襯衫,高矮一樣,理著同樣的板寸,臉上架著同樣的墨鏡。
這種裝扮,電視裏看過:保鏢。
或者,黑社會。
這兩人在門口一站,外麵又進來兩人,同樣的裝扮,同樣在門口背手一站,剛站好,又進來兩人,站在了門內,隨後再又進來兩人。
前前後後,八條大漢,一樣的裝扮,一樣的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