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方闕被宋虞擋著,她什麼都沒能瞧見。

方緒往地上啐了一口,又一次推開周圍的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很好奇,”等人一走,方闕就開口了,“莊太後都死了這麼多年,怎麼你們還要心心念念地替她複仇?怎麼就這麼確定,女君和皇上什麼都不知道?”

方五叔見事情多敗露了,也不打算在遮掩了。

他後退一步在位置上坐下,好整以暇地撩了撩頭發:“方闕,你父親要是知道你如今一心向著一群小偷,不知道會不會氣活。”

以往旁人提起方闕的父親,方闕或許還會覺得愧疚,可如今方闕臉上絲毫不見半點歉疚,還覺得諷刺。

他看向方五叔,緩緩道:“在侄兒看來,四叔、五叔、七叔、八叔,你們才是賊!如今卻賊喊捉賊,不覺得諷刺?”

方五叔半點都不覺得諷刺,還覺得理所當然:“雲間月她就是賊,偷了不屬於她的東西,如今還要大義凜然地捉賊,她難道就不諷刺。”

宋虞本性護短,見不得旁人說一句雲間月的不是。

她雙手一緊,剛要動手之際,就被方闕給按住了。

他拍拍宋虞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就不明白了,從平帝開始,那皇位就錯了。本該是齊王的東西,被莊太後母子惦記,並且偷了屬於齊王的東西。就算那位置不該是屬於女君的,應該是鳳君繼承,可又有什麼區別?他們都是一家,如今女君禪位,傳位於皇上,在我看來,當年錯位齒輪又重新回到了原位不是嗎?”

為何,當初容玦不要那位置,非要排除異己,推選雲間月上位?

無非還是因為他在意自己身世。

因為他是太後與齊王的孩子,這個身份讓他覺得惡心,是這一身的恥辱,所以他不願坐上那位置。

如今雲間月禪位,容遇登基,雖是姓容,可他骨子裏是齊王的子孫,位置又重新回到了齊王那一脈。

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方家這些當初雲間月網開一麵的餘孽,現在卻還要說雲間月賊。

方闕覺得諷刺,他彎著眼冷笑:“五叔,究竟是你想借這個名義滿足你自己的私心呢,還是真是為了替莊太後報仇?”

方五叔想也未想就道:“自然是替太後娘娘討回一個公道……”

方闕打斷他後麵的話:“恐怕是為了滿足你的私心吧?”

不等方五叔變臉,他又慢騰騰地說道:“當年你們暗中劫走康平公主的孩子,把他當皇帝培養。為此,甚至還不惜將人送到離國去,試圖挑起兩國戰事,以此來成全你的私心。不就是貪慕虛榮,何必把自己說得這般高大上?”

聽見這話,方五叔徹底變了臉:“你們知道了多少?”

宋虞摳摳指甲,漫不經心道:“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哦對了,你知道皇上和長公主為何去了離國嗎?”

不等方五叔說話,宋虞就嘲諷地笑了一聲:“當然是為了將你們一網打盡啊,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