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男人低吼一聲,溫熱的液體濺落在她身上,也宣告著房事的結束。
看著女友梨花帶雨的表情,醉醺醺的方衛山有種模糊的憐憫,不過內心深處,更多的卻是一種稀薄的男性勝利感,隨後他把身體碾到一邊,呼呼大睡。
頭暈眼花,安瀾拉緊涼被,她低低地啜泣起來,如同鬼節的紛紛雨。
北方的夏末,高溫餘留,陳博站在醫院門口,迎著撲麵的熱浪,心中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安瀾叫來一輛的士,她扶著陳博的手臂,要攙他上車。
陳博心懷感動的攤攤手,舒展下筋骨:“小瀾,你不用太麻煩,我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了。”他注視著安瀾的眼睛,臉上浮出了微笑:“咱們先回家,我得在我爸到來之前,把房子租好。”
“你要是不賣房子就好了。”安瀾苦笑,淚霧在眸子旁打轉,她下定決心,等這件事過去,一定撮合好兩人。
陳博微微皺眉,彎腰鑽入了車中,路邊的風景格外迷人,他的心仍縈繞著死氣,安瀾倒是和人聊了一路的微信,臉上不時綻放著動人的笑容。
的士進入單元樓的小巷,陳博遠遠看見了許久不見的父親——陳大龍。
“停車。”
陳博怔然,汽車也刹住了,旁邊的安瀾滿臉詫異。
“怎麼了?這不還沒到啊?”她心中充滿疑惑,不知道什麼事讓陳博臉色陡變蒼白。
“我爸來了,咱們得倒回去。”陳博語氣十分急促。
“沒事兒。”安瀾把手機裝進口袋,嘴角露出一抹古靈精怪的笑:“陳大哥,你拖住他幾分鍾,我回家簡單收拾一下,咱們還按計劃行事,保證萬無一失。”
“啊?行嗎?”驀然‘咯噔’一下,陳博心底有種朦朧的不安。
“我是專業的。”安瀾微微笑著,打開車門溜了下去。
當徹底看清陳大龍風塵仆仆的模樣時,陳博差點石化掉,他左手提著一隻老母雞,右手拎著藥布兜,腳下還放著一個鼓囊囊大麻袋,這麼多東西,都不知道他怎麼弄過來的。
陳博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是說好去接你的嗎?”
“這地方我來過,坐公交也挺方便的。”陳大龍滿麵笑嗬嗬,竭力想提起兒子的興致,因為年少時不懂事,他跟陳博的關係比較僵,尤其是陳母患病之後,陳博每次回家都沒給過他好臉色。
從車站到北郊,一路要轉三次公交車,而且城裏人向來對農民冷眼淡薄,陳博看著皺紋又添幾道的父親,眼眶頓時發熱,眸子裏也氤氳著迷迷蒙蒙的雨霧。
“東西已經送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我媽自己一個人不方便。”陳博身上籠著一種柔和而淒涼的溫情,為了不被發現離婚,他隻能這般打發父親了。
陳大龍微微一愣,心裏多少有點難受,他知道兒子對自己仍是心存芥蒂,訕訕笑道:“這個藥是新方,你又不會熬,我得把你教會才能走,不然回去了也沒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