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溫暖的懷抱和溫柔的擁抱,那是最令她懷念和心安的地方了。
可是,她都舍不得傷害一點點的人卻要因他的工作而受傷;她想要的懷抱得要很久才能享用到一次;她今生藏得最深的真心,一旦給出去了,就真的收不回來了。
安雨濛忽然走了兩步,站在剪廷奕麵前。
她單腿一曲,跪在他的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其實更近的距離,兩人都已經有過了,不過每次安雨濛都是親一親他的臉頰作罷。
這次剪廷奕十分主動的偏了一下頭,將自己的臉頰送上給她。
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卻透著一股“請您享用吧”的邀請。
安雨濛抬手環著剪廷奕的脖子,他尚且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一下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個姿勢,剪廷奕有點擔心他受傷的手臂會不會被壓到。
可顯然,他已經無暇顧及手臂了,因為她的嘴唇壓住了他的,那樣溫潤的感覺,讓他忽然之間汗毛都豎了起來。
安雨濛以前雖然交往過很多小男生,但是她從不吻他們。
她多金貴自己的一切呢,輕易不會和人發生那般親密的接觸。
安雨濛離剪廷奕那樣近,近到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香皂味道。
皂角的清香味,幹淨清爽的味道。
她覺得,他就像是春天的原野一樣,讓人沉醉得不知歸途。
安雨濛以前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沒想過什麼以後,什麼永遠,她是個今朝有酒今早醉,及時行樂趁年輕的人。
愛喧鬧的性子背後,是缺乏安全感和萬般孤獨的內心。
她渴望溫暖,卻又不敢留戀,所以男朋友一個接著一個地換掉,就怕習慣了一個人,就再也戒不掉了。
剪廷奕從一開始給她的感覺就不一樣,他像一棵挺拔的樹,筆直筆直的,雋秀蓬勃的,可以依靠,可以乘涼。
她一不小心就想留他在身邊,不想放他走了,可是他不合作。
他要做危險的事,要讓她牽腸掛肚,要讓她常常空等。
她已經受夠了,那些漫長的等待著他有空的時間。
她恨不得樹上的葉子一夕之間全都掉光,恨不得兩人之間一夜就白了頭,那樣就再也不用等了,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思及此處,她的動作便顯得有些粗暴了。
她開始咬他的嘴唇,他以為她隻是過於激動了,想要她冷靜一些,剛張口說了一個“你”字,便被她發現了可以入侵的空間。
剪廷奕想著他的父母就在門外,終是不能完全放開,不能任她繼續癡纏,他有些刻意的躲閃,卻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此刻,占上風的總是本能而不是理智。
後來,安雨濛終於冷靜了下來,動作輕柔地和他慢慢糾纏。
他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抱著她,第一次喊她:“安安。”
安雨濛從心底裏升騰起一股圓滿了的感覺,她覺得此生應該無憾了,於是終於離開了他的唇。
剪廷奕笑著說:“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吃掉呢,我好怕啊。”
安雨濛近距離的望著剪廷奕,她甚至能看清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的陰影,他紅潤潤的唇誘人極了,那是讓她極度留戀的方寸之間。
她覺得夠了,完全夠了。
她記住了他的味道,甚至他牙齒整齊的程度,多的,她已經不想要再知道了,知道得越多,越覺得他好,越是舍不得。
安雨濛站起身來,整理好了身上那條已經爬到了大腿上的裙子。
剪廷奕也坐直了起來,望著她的眼神裏,多了許多許多的溫柔繾綣。
安雨濛像是在高級飯店裏享用完了美食的食客一般,她吃飽了,已經不再需要更多美食了,再美味的食物,連續不斷地吃也終是會膩味的,早晚的事。
她聲音冷靜的說:“我走了。以後就不要聯係了。”
剪廷奕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他臉上的笑容都還沒有來得及斂去,隻是下意識的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說:“你說什麼?”
安雨濛並沒有什麼激動的情緒,很明顯這個決定並不是衝動之下做出來的,她看起來是真的想好了,下定決心很久了,她鎮定的重複道:“我說我們不要聯係了,對你,我已經沒有新鮮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