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口是心非的小阮同學,在十月一號的零點準時給她的言老師發了祝福。
“老師,生日快樂。”
再普通不過的一句祝福…卻是阮誼和連標點符號都要斟酌再三,反反複複修改以後才發送出去的。
其實嚴格來說,應該稱言征為言教授,但阮誼和還是習慣性地把他喊老師。
言征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剛才正好完成了與程教授合作的名為《高溫下電場誘導質子化對於NiCo2O4薄膜電磁特性的調節》的研究論文。
隨手拿起手機,沒想到竟然是阮誼和發來的微信消息。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祝福,倒還真是她平常說話的語氣。
言征這才想起來他今天過三十三歲生日。
他比阮誼和……大整整十六歲。這丫頭比他侄女還小一歲……
他想了兩秒,回複了一句“謝謝。”
兩人的聊天就沒了下文。
一個鋼鐵直女和一個鋼鐵直男,大概是注定沒辦法在網上聊下去了。
阮誼和抱著手機歎氣,困惑地想:太慘了!為什麼林妹妹就能在微信上撩到任明生;而她,每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給言征發了微信消息……卻總是會在兩句話以內就結束聊天……這恐怕是聊天障礙晚期啊!
就當阮誼和準備“不恥下問”地請教林妹妹在微信上撩到男神的秘籍時,微信上又發來一條消息:
“早點睡。”
阮誼和捧著手機低呼:“哇唔!”
這也……太幸運了吧。
言征這是在關心她嗎……
但是關心也不代表喜歡她吧……
“老師,你也早點睡。”
然後……聊天又結束了。
阮誼和心滿意足地關掉手機,輕手輕腳爬到床上。
她今天在家裏和奶奶一起睡覺,奶奶每天晚上睡得早,現在已經睡得很熟了。
奶奶平時用肥皂洗臉洗澡,身上有種淡淡的肥皂的香氣,總讓阮誼和回憶起小時候被奶奶抱著睡覺的畫麵。
阮誼和翻了個身,用她纖細的胳膊輕輕摟住奶奶。
明明就要開始七天的假期了,她卻沒有太大的愉悅,反而一直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總覺得患得患失,總是在隱隱擔憂哪一天奶奶就離開她了。
尤其是現在讀大學,離家更遠了,這種恐慌感日益加深,好幾次半夜被噩夢驚醒,都是關於奶奶的夢。
阮誼和把頭抵在奶奶懷裏,無聲歎息。
人為什麼要有這麼多需要操心的事啊,要是能像小時候一樣,能像小時候那樣不懂事地為了奶奶不給她買一包糖就大哭大鬧就好了。
窗外的天色昏沉沉的,讓人壓抑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