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要甩開祁冷的手,餘光卻瞥見少年坐起身準備真的將手背上的針頭拔下,瞬間停下腳步轉身攔住他,怒目而視:“你瘋了?!”

祁冷的手被她擋在一旁,針頭因為這一番折騰有些顫動,已經隱隱有要回血的趨勢。她手擋著,祁冷的手也一直沒有收回,一副“你隻要走我就立馬拔針”的表情。

溫晚氣得胸脯微微起伏,她瞪著祁冷,祁冷也看著她,一雙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見底,固執而又令人心悸。

隨著兩人的僵持,針頭開始回血,暗紅色的血液開始倒流進針管,溫晚磨了磨牙,“我不走,我就是去給你買點粥。”

“真的?”少年握著溫晚的手依舊沒有鬆開,他緊盯著溫晚,一瞬不瞬,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緩緩鬆開了手,看見少女手腕處的紅印記時抿了抿唇:“對不起,我給你揉——”

“你老老實實打完吊瓶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說到這個溫晚就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讓護士小姐姐來個祁冷調整好了針頭後才下樓。

“那晚晚你早點回來。”祁冷抿著唇,烏黑纖長的睫羽微垂著覆在眼下,聲音裏染上了些許委屈,眉眼柔軟,“我等你。”

委屈?

他威脅她,她還委屈呢!

溫晚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顛倒黑白的人,想要說什麼卻在對上祁冷眼眸的一瞬間在嘴邊打轉,舌尖一壓,又無聲地將它咽了下去。

她輕歎了口氣,算她輸了,好像每次在祁冷麵前情緒總是被真實釋放,這種感覺讓她心悸卻又忍不住迷戀。

“知道了,我不會丟下你的。”溫晚拿起沙發上的小包推開房門往外走去,生怕祁冷會私自離開,她還特意叮囑護士小姐姐——“要是他敢再跑出來,你給我打電話,我就真的不回來了!”

最後一句話溫晚咬得極重,祁冷知道這是她說給他聽的,假裝沒聽見。走廊上,溫晚沒聽見病房裏有什麼動靜,衝小護士得意地笑了笑後便離開了。

病房裏,病床上祁冷不動聲色地收緊了手指,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弧度,清冷的眸子裏透著淺淺的笑意。

他的晚晚還是一如既往的……心軟呢。

祁冷現在身體有些不太適合吃太油膩的東西,溫晚索性隻買了一碗白粥和一小袋小饅頭。透過房門上的玻璃她看見祁冷已經閉著眼睡著了,遂放輕了動靜,小心翼翼地把食物放在小桌子上。

她剛放下,病床上的少年就倏地睜開眼。溫晚嚇了一跳,“怎麼沒睡著?”

溫晚慢吞吞地把包仍在沙發上,將小桌子上的白粥打開,又貼心地扒拉開裝著小饅頭的塑料袋。祁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語氣很認真:“等你。”

盡管早已經料到他會這樣說,但溫晚的心還沒由來地快了一拍。

她微微側身避開祁冷的視線,悄悄深呼吸著,然後若無其事問道:“你助理怎麼還沒來?”

溫晚說的是何西。

少年的黑眸閃了閃,“哦,他吃飯去了,”瞄了眼溫晚,又道:“還沒回來。”

(正在等候指令的何助理:???您良心呢?)

“怎麼能這樣!”溫晚一點也沒有懷疑,“除了繳費我好像就沒有看見他……”溫晚沒有說完,畢竟是祁冷的助理,她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些什麼,隻是說話的語氣又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