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哪一次,都比不過現在,這樣撕心裂肺,心墜如鉛。
想必,他也一樣。
想起在馬車上,他在她耳邊的低語,他何嚐,已經不能再釋懷。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如果不這樣做,又怎麼能明確地告訴這些人:你,南司月,並沒有因為一個蠻族少女,背叛夜氏王朝,更不會,因為要堅決地站在她身旁,一個人,麵對著整個世界。
你擁有那麼多東西,我怎麼能夠讓你為了我,失去這一切呢?
縱然你無憾,我亦不會原諒自己。
司月。
容我再自以為是一次吧。
“雲出。”南司月凝視她許久,眼眸深深,似暗湧陣陣,幽黑得見不到底,“你說過,你會堅守自己的選擇。你不能食言。”
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需要管!
那已經是他的事情了。
“對我而言,我的選擇,始終隻有一個。那就是――”雲出絕豔一笑,對南司月,輕聲道,“你們,都要好好的!”
原諒她的貪心。
她已經為這份貪心,付出了全部的代價。
可是,再來一次,再選擇一次,仍然是同樣的結果!
她便是貪心了,喜聚不喜散,永遠做不到厚此薄彼。
除了不斷消耗自己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途徑。
可是……真的很累。
縱然努力地笑迎一切,心還是會累的,一點一點的,沉甸甸地,壓著她,直到喘不過氣。
她盡力了。
那就這樣吧。
也隻能這樣了。
南司月微微一愕,便聽見雲出繼續,緩緩地說,“南司月,我不可能站在你這邊,去對抗夜泉,正如,我也不可能站在夜泉那邊,去對付你。既如此,你何必要逼我?”
其實,他何嚐逼過她?
他從來從來沒有逼過她。
可此時,如果不這樣說,他怎肯放手,怎會放手!他隻會將結局提前,寧負天下亦不會負她――可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又能用什麼姿態去麵對傷痕累累的他?
南司月本想說話,卻被她的這一句,堵得一哽。
是啊,怎忍逼她。
他可以為了她改天換地,背棄一切,卻不肯勉強她分毫。
南司月默然地站在原地,眼神卻愈發深下去,如她初見他時的模樣,將自己,深深地藏入一個別人觸及不到的世界。
雲出心中一澀,淚水終於忍不住,她匆忙轉身,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走到了夜嘉麵前。
“陛下,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她低聲問。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恭敬地跟夜嘉說話,即便是做給大家看的姿態,夜嘉還是覺得很受用啊很受用。
“王妃客氣了,請這邊走。”夜嘉到底是帝王,他伸臂一引,指向了旁邊的一個偏廳,別人便很自發地讓開一條路。
沒有人試圖攔住她
即便,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即便,已經知道她不會再是南王妃,也沒有想去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