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與鳳九……
“鳳九呢?沒有和你一起來嗎?”伊人朝他身後望了望,好奇地問。
陸川更是驚疑。
他與鳳九的關係很隱秘,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隱居十五年,世上知道他們關係的人除了賀蘭欽夫婦和易劍,再也沒有其它人了。
而這個小丫頭,卻一言便道破。
他看了看賀蘭新,用目光詢問: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賀蘭新趕緊搖手。
不過,說起來,小路真的很古怪,一直神神叨叨的,而且,她還自稱伊人――
難道,真是娘?!
賀蘭新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如果麵前這個小丫頭是娘,以後到底該叫妹妹還是叫娘親?
“我真是伊人,雖然樣子變了。”伊人抓住這個救命稻草,連忙趁機表明身份,“不信,你可以考我。厄……”
“你是伊人。”陸川卻不需要她表明心跡,淡淡道。
伊人睜大眼睛。
難道陸川真的成神了?考都不考,就這樣承認了?
“除了伊人,還有誰敢那樣直呼我的名字。”陸川大發慈悲地解釋道。
伊人一頭黑線。
賀蘭新也是一頭黑線。
這,這也算理由?
“雖然理由爛了點,不過,我是你娘沒錯,我是你嬸也不錯。”伊人很快拿起雞毛當令牌,很鄭重地宣布自己長輩的身份。
賀蘭天安同樣一頭黑線。
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一哂,不置可否。
“敘完舊就趕緊回,否則,你的手就真廢了。”陸川一向冷淡,即便乖徒弟的親生母親出現了,對他而言,也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也許鳳九會稍微關心一些吧。
說完,他就這樣抽身而去,真可謂走得不帶走一絲雲彩。
“我們也走吧。”賀蘭新對伊人如此說到,對‘她是我娘’這四個字,顯然還沒有多大認知。
“……等等。”天安在背後叫住他們,慎重地問:“伊人,你怎麼知道天朝冕服的穿戴?”
“我做過皇後唄,當然知道。”伊人轉過身,興衝衝地回答,“天安信了,對不對?我真是你嬸。”
賀蘭天安的嘴角抽了抽。
可是,這也是唯一可能的答案。
又或者……她小時候在宮裏當過宮女。
賀蘭天安正在思忖,伊人的手臂忽而被人一拉。
她轉過頭,望著‘賀蘭新’的臉,正打算再重申一下自己身為母親的位置,可是細看之下,這才發現麵前的人並不是賀蘭新。
真正的賀蘭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麵前與自己至少九分酷似的人。
像極了那晚伊人在集市中畫的那個人。
清貴俊秀,顧盼生輝。
“你……你……”
“你是……你是……”
賀蘭新與賀蘭天安又是不約而同地出聲。
他們對望了一眼。
今天的場景很詭異,他們的戰線突然統一了。
“阿雪!!!”伊人在一瞬的大腦空白後,馬上大叫起來。
想也不想地摟住他的脖子,將臉蹭在他的胸口,欣喜到極致,竟是低低的飲泣。
上天終於眷顧他們了。
躲去了對麵不識的苦痛,在如此茫茫的時空人海裏,依舊能遇到彼此。
賀蘭雪的表情則有點呆愣。
他一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伊人已經換樣子了,她不再是從前的容貌了,可是乍見到那樣一張陌生的臉,還是有種異常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