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卻偏偏反感不起來(1 / 2)

彼時,月亮初升,搖曳的杏花枝下,兩人對坐而弈。

麵對著安盈的人,一身簡單的絲袍倚著杏花樹,正低頭淺思。

在看見他的時候,安盈頓時有了一個疑問:

那麼凜冽的英氣與邪氣,怎麼能那麼完美得糅合在一個人身上?

長而大的杏眼,被黑如夜色的臥蠶眉一壓,隻覺得眼眸含水,但眉梢帶銳。鼻梁挺立,薄而淡的唇如刀削般利落,此時卻是笑著的,頭略略一歪,盯著麵前的棋盤,笑得親切而深邃,好像運籌於心,偏偏又顯得那麼輕鬆自在。

從某些方麵來說,他與百裏無傷很像。

但骨子裏,卻又那麼不同。

百裏無傷是真正的自在逍遙,他的自在裏卻透著偽裝的危險――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偽裝,卻偏偏反感不起來。

就好像我們永遠不會反感罌粟的美麗。

至於坐在他對麵的人……

安盈第一眼沒認出來,第二眼的時候,忍不住一震。

她下意識往後讓開了一步,那人卻已經轉過頭,朝安盈他們笑笑,“這兩位就是三殿下的貴客麼?”

“無傷,這是鎮北侯世子,上官雲遊。”素色絲袍的男子聞聲站了起來,遙望著百裏無傷,笑著介紹道。

這個既英挺又邪肆的男子,正是三殿下――當今皇帝的第三個兒子,梁王蕭遙。

百裏無傷聽了介紹,不過淡淡瞟了上官雲遊一下,一副沒情沒緒的模樣。

上官雲遊也不生氣,他朝蕭遙微微欠了欠身,道,“既然殿下貴客已至,那雲遊先行一步了。”

蕭遙點點頭。

上官雲遊又向百裏無傷示意了一下,就要離開,隻是,在經過百裏無傷身側時,他的腳步微駐,轉眸看向安盈。

“這位姑娘……好像有點眼熟,我們見過嗎?”他客氣地問安盈。

安盈掩在鬥笠下麵,正不知怎麼回答,百裏無傷已經很自然地靠了過來,拽著安盈,朝蕭遙走了過去,極冷淡地丟下一句話,“見過未見過,對我的東西,奉勸小侯爺的興趣都不要太濃了。”

上官雲遊愣了愣,隨即不以為意地笑笑,最後看了安盈一眼,終於告辭。

蕭遙則一直沒有幹涉,反而饒有興致地望著安盈,待上官雲遊離開後,他開口問,“這位是你的?”

“什麼都不是,寵物罷了。”百裏無傷鬆開安盈,走到蕭遙麵前,不客氣地坐了下去,重新恢複吊兒郎當的樣子,懶懶散散地癱在椅子上,“說吧,你派方照去接我,到底存了什麼心?我們之前可說好,隻為你做三件事而已。而且,隻是我私人欠你的情。天一門是絕對不會扯入那些烏七八糟的朝堂之爭的。”

蕭遙一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隻是笑笑,有點無奈地歎道,“無傷,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來幫我呢?你該知道,天一門已經是朝廷的眼中釘了。你站到我這邊,至少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再說了,以我們的交情,你完全可以信賴我。”

他的態度很是親昵柔和,像對待一位讓他無可奈何但又想縱容喜愛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