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一點點頭,“行,那我上去了,趙伯您就該幹嘛幹嘛去吧。”
剛上到二樓,鋼琴的聲音就遠遠地從最深處傳來,陸一順著聲音往裏麵一直走,直到來到了最後一扇門前,聽得那旋律越來越清晰。
輕輕的推門聲並未打擾到裏麵的白臨風,他依舊看著黑白琴鍵,認真地彈著。陸一探了個腦袋進去,恰好能看到裏麵的景象。
琴房很大,或者說很空。隻在落地窗旁有一架木質的鋼琴,而白臨風就靜靜地坐在凳子上,十指在琴鍵上靈活地跳躍,發出美妙動聽的聲響。
天色還未大暗,琴房裏隻開了一盞燈,光線是略微昏黃的,投在白臨風身上,讓他整個人都透著朦朧的感覺。
陸一雖不知這曲子是什麼,也不大能聽懂這曲調究竟想表達什麼。但此時這曲子配合著這樣的意境,他隻覺得眼前整個畫麵美到不可思議。
一曲終罷,白臨風手還依舊落在琴鍵上,臉卻微微一側,目光轉向了門口。
“是你,有事嗎?”
陸一這才把門徹底推開,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他本想坐下的,奈何整個琴房除了白臨風坐的那個凳子,再無一個可坐的東西。於是,他便把門一關,後背懶散地靠在了牆上,搖搖頭道:“沒事,就是一直沒看著你,所以來找你一下。”
“嗯。”白臨風點點頭,隨後目光又落回鋼琴上,不再說話。
“話說,你剛才彈的曲子還挺好聽的,叫什麼名字啊?”
白臨風修長的手輕輕撫過琴鍵,聞言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一步之遙。”
“一步之遙?”陸一重複一遍,“我記住了。可是,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就……”陸一想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幹脆就直接跳過了,繼續道:“為什麼要彈這首?”
白臨風低下頭認真地翻著琴譜,並沒有回答。
良久良久,空氣中都是沉默。
就在陸一以為他再不會說話時,白臨風輕飄飄的聲音傳進了耳膜。
“因為……喜歡啊。”
再簡單不過的理由,因為喜歡,隻是因為喜歡而已。
氣氛再次靜默下來,陸一突然覺得,一股巨大的悲傷,猛地籠罩上這個瘦弱的身體。
“那個那個……”陸一立刻換了話題,“……都已經七點多了,我去做飯了啊,等做好了飯我再來叫你。”
陸一離開後,白臨風又開始重複彈奏這一首鋼琴曲,樂此不疲,不知厭煩。
在滿室縈繞的淡淡琴聲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張美麗又溫和的臉龐。
做飯的時候,陸一一直是心不在焉的。
本來他覺得白臨風這個人之所以如此冷淡,是因為他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而少爺,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
現在看來,原因可能並非如此……
從白臨風的身上,他總能看到一絲,與他相似的東西。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周五晚上。
吃完飯後,白臨風剛想回去,陸一便連忙叫住了他,“白臨風,我有個事要跟你說。”
“什麼?”
“明天不是周六麼,我打算還在你家看漫畫。”
反正兩人各自都並不影響,白臨風點點頭,“我沒意見。”
“不不,我是想說——明天中午,咱們一起出去吃頓飯吧。你,我,還有……我的女朋友。”不知為何,說這話的時候,陸一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聞言,白臨風微微蹙起了眉頭,“你和你的女朋友去吃就好了。”
“那你自己在家裏吃什麼?”被拒絕了,陸一第一反應不是不開心,而是關心他吃什麼,這一點,他自己都完全沒有意識到。
“趙伯會給我做。”